他几乎瞬间又领悟了太子刚才那句‘让他看到忠心’的意思,于是他把牙一咬,狠下心来,对青云道长道:“今日是裕王殿下请我们喝酒,我也只喝了一小壶,那酒现在应还在厅里放着,道长要查清根源,在下可带您去寻。”
连华城说着就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青云道长跟着他,一群人围着他,往大厅走去。连华城走得不快,他悄悄将袖中的小瓷瓶拿了出来……
在他身后,太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戚无涯旁观至此,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既有此计,又何必让白翛然去抢天丝节的主持权?”
太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这不过雕虫小技,而‘那边’深得帝心,仅仅是养条虫子还不足以撼动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白翛然的谋略若真能将天丝节主持权夺过来,孤可是要拜他为第一谋士了!”
他说到此,又斜睨戚无涯,见他又为白翛然一脸担忧,心里立马又不痛快了。冷哼了一声,抬手轻拍戚无涯的脸,警告道:“落子无悔啊,无涯!”
戚无涯咬着牙‘嗯’了一声。
太子又道:“再说白家兵法早些年开始就被传得神乎其技,孤自然也想一睹风采,只不知,这白家老三到底习得几成……”
白家老三习得几成现在也施展不了,他在戚家东郊的庄子上刚刚醒来,整个人虚弱得坐都坐不稳,若非戚无尘在后面让他靠着,他分分钟就摔在床上起不来了。
戚无尘手里端着一碗补药,手臂圈着白翛然,拿个小汤勺一口口喂他喝。
白翛然想把碗夺过来一口闷,结果胳膊还抬不起来。他郁闷得把那碗药喝完后,整张脸都苦皱了。戚无尘就拿起一颗糖豆塞进了他嘴里。
白翛然重新躺好,缓了一会儿,才问戚无尘:“这是哪儿啊?”
“现在东郊的庄子上,你放心,很安全。”
戚无尘抬手轻轻为他捋了下耳边的发丝,白翛然就躲了下。戚无尘有些惋惜地收回手,觉得白翛然还是睡着时更可爱……
“咱们怎么会在这儿?大皇子呢?国学院的同窗们呢?对了柳玉皎呢?”
他一连串的问题,戚无尘一一为他做了解答。
白翛然听完后只觉得自己更加不正常了。
见他发呆,戚无尘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得,安慰道:“别乱想,你只是体质特殊,但这次,也多亏这体质才能平安无虞,已是万幸。”
“嗯。”
白翛然应了一声,心中却大为震惊。
他记得当时他喝了那酒后只觉得体温迅速飙升,一开始他还能感觉到有一根细小的线在自己的血液中游走,后来那线消失不见,眼前却出现了一团团黑银色的迷雾,紧接着他开始暴雨般流汗,每过数息他都能感受到有一根细线随着汗水从皮肤排出,后来他喝得酒越多,细线流出来的也多,那时候,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特别像一台复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