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回味无穷的在发呆,心里逐渐明白过来,太平对龙鹰仍是死心不息,如此试探之法直接、简单、有效,无从躲避。
太平若无其事的,仍望往窗外,可是符太清楚感觉到她的体温从灼热逐步回复正常,耳根玉项残留着未褪掉的红霞,显然她赐吻的一刻,确情动了。虽然她心里的对象另有其人,但符太仍有得享她眞情,迷人满足的滋味。能与长公主亲嘴,未眞个销魂,已足教他顚倒好一阵子。
她不说话,符太也不作声,车厢陷入奇异的沉默去。
蹄起蹄落。
马车驶进东宫。
符太干咳一声,道:「长公主……」
太平声调转冷,道:「太医最好当作没发生过任何事,忘掉算了。明白吗?」
符太终于在宫内找到个对丑神医完全没有兴趣的女人,就是身边的太平,或许该说她比较正常,爱俏厌丑,正后悔刚才和自己干过的事。
符太刚好相反,忽然飞来艳福,事前没半丝征兆,如海上遇狂风,吹得他舟抛人翻,其香艳旖旎处,千言万语仍未能形容二一。管她事后如何翻脸不认人,亲热过就是亲热过。说话时,太平仍不肯朝他瞥半眼,晓得自己不是龙鹰后,她再不愿看他的丑脸。
人心奇怪,同一张面孔,感觉可相差十万八千里。
符太乏言以对。
马车直驶往内苑。
太平该是去见李显,路上遇上符太,趁机试探。
这么夜了,她去见李显干嘛?
看来,她该是嗅到危机,明天的封王典礼,并非如张柬之等想的是件好事。
太平公主的声音传入耳内,道:「想问太医一个问题。」
符太表面冷静,心里却吃了一惊,他自知疏忽了太平,从没想过她可以成为一个问题,事实上她在默默留意着他的「丑神医」,找寻他的漏洞和破绽。对「丑神医」是龙鹰,她一直心内存疑。符太顾忌的,正是这样的冷眼旁观。
符太不悦道:「长公主在怀疑甚么?」
太平淡然道:「太医晓得和谁在说话?」
符太凑近她,看着她因自己的靠近而皱起的眉头,心中暗快,压低声音道:「当然清楚,只不过长公主的一套,绝对在鄙人身上不生效用,长公主敬鄙人一尺,鄙人敬长公主一丈。鄙人就是这般一副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像刚才那样,嘻嘻!是不同的另一回事。」
太平大嗔道:「都叫你忘掉了!」
符太暗呼厉害,这般不着痕迹的见风使舵,只她可如此自然而然的做到,立即由硬变软,也可能是虽不喜欢自己那张丑脸,可是感觉仍算过得去。
显示实力后,大快下,坐直身体,严阵以待的道:「请长公主赐问!」
此为见好即收,开罪她没有好处。
太平默然片晌,柔声道:「晓得太医的脾性哩!太医对女人的经验很嫩。」
符太失声道:「长公主竟问鄙人这么的一个问题,难道要鄙人纠正长公主的想法,告诉长公主鄙人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话是这般说,却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平凭其男女经验,又或是因之而来的敏锐直觉,晓得自己是嫩至不能再嫩的嫩鸟儿,岂非与他和奚后的传闻有异?「丑神医」该是情场猛将才合乎道理。
太平终朝他望来,轻描淡写的道:「太医勿多心,本殿是顺口说说,想问的,是太医既非守礼不阿的道学先生,何故拒绝安乐的赐宠?」
符太叹道:「似没甚么事可瞒过长公主。哈!眞的要说出来?」
太平语带威胁的道:「太医衡量吧!」
符太又凑近她,距离不到二尺,压低声音道:「鄙人最不愿被人逼着的去做一件事,管对方是谁。」
说毕坐直身体,舒服的挨往座背,悠然道:「当然!公主如学得长公主三分本领,鄙人将没丝毫被逼的感觉。」
太平大嗔道:「还说!」
符太大耍赖皮,没迎上她像想咬他一口的目光,阴恻恻笑道:「唉!说与不说,敢问长公主分别在哪里?鄙人就是这副牛脾性。嘿!守口如瓶不是不可以,可是须先解开鄙人的疑惑,长公主纡尊降贵,所为何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