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斗子赶忙抢着说:“九年哥见过母驼寤生,他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让他试试吧,死马当作活马医。”
“可是,我的母驼要是被他耽误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他得赔!”
“你说什么?”胡德全瞪起了眼睛。
“要是耽误了母驼的性命,他海九年就得赔我。”
“这也算是人话?”
胡德全把眼睛眯成一条窄缝看着刁三万。刁三万被看得没了主意,怯怯地问了一句:“那你说该咋办?”
“要我说咋办?死了活该!”胡德全拿鞭子朝刁三万打了一下,骂道,“你他妈的还叫人不叫人?人家好心好意帮你救急,你还想着让人家赔你的骆驼!”
“这话咋说的?”
“咋说的?你的骆驼全都死光了才好呢。”胡德全的鞭子又一次落在了刁三万的脑袋上,不过打得不很重。“就是这么说的,我看你是喝人的血喝惯了,这么大的后生一天到晚白给你干活儿不说,如今既想让人家救你的急,还想让人家替你担风险,他妈的你姓刁的心也太黑啦!”
“那是他自个儿乐意。”刁三万自觉理亏,兀自嘟哝了一阵,对九年说,“那你就试试吧。”
九年说:“二斗子,你去找根绳子来,快!”
海九年亲自拿绳子把生出半截的小驼的腿拴住,然后把绳头交到二斗子的手里,嘱咐说:“我叫你拽你就拽,用力一定要匀,千万不可太猛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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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吝啬老鬼赚差价(5)
九年自己跪在地上,两只手在母驼的肚子上揉着,由前往后推着。母驼呻吟起来,由于疼痛,眼睛里淌出了泪。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结果,奇迹发生了:在母驼愈来愈紧迫的呻吟声中,驼崽的###湿漉漉的身体出来得越来越多了!大约两袋烟的工夫,母驼终于把小驼生出来了。过了不一会儿,小驼崽就睁开了眼睛,深棕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整个陌生的世界和围在它身边的人。
刁三万把小驼抱在怀里,狼脖子吃力地歪着,拿脸蛋子蹭着小驼湿漉漉的皮毛,眼泪在他脏兮兮的长脸上流着。他歪着脑袋在一边的肩膀头擦着泪,高兴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呜呀,呀,小宝贝,你可是得救啦!还是老天有眼,我刁三万没做缺德的事。”
旁观的大人孩子全都好奇地围上来看热闹。
海九年拿一团乱草擦着手走出圈外。
胡德全用欣赏的目光追随着海九年,走到他的跟前来了。
“好小子!”胡德全友好地拿鞭杆子在海九年的肩膀上敲打着,“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两下!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相信呢。在哪儿学的?”
“九哥在喀尔喀草原上专门孳生骆驼的大驼场上干过!”二斗子抢着替九年回答。
“想不到你还有点儿来头,看来刁掌柜是委屈你啦。”
二斗子说:“那是!只管饭不给工钱,太不合理。”
“哼,刁掌柜这种人恨不能在一只羊的身上剥下两张皮来!吝啬得简直就想把自己拉出来的屎都吸回去!给他干活儿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不如你跟我干吧!怎么样?”
九年笑着摇了摇头。
“咋?你不愿意?”
“不是……”
“那为什么?我姓胡的做人可与刁三万不一样,给我干活儿,我给你半个驼工的工钱!”胡德全笑眯眯地说。
“给多少工钱我也不能干。”
“咋?”笑意在胡德全的脸上凝固了,“不给我面子?瞧不起我胡德全还是咋的?”
“哪能呢,说什么瞧起瞧不起的话,我是……胡驮头……”
“你少跟老子废话!痛快点儿。要是嫌工钱少,我给你加到一个整驼工的工钱。”笑意在胡德全脸上消退着,那表情说不上是情绪,看着别扭得厉害。
“我真的不能给你干,我谁家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