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教课,但随着文化大革命的逐步深入,他们的课越来越教不成了,武斗、文斗闹得是愈来愈凶,课也就越来越徒有虚名了。
王文广返回到学校后,迅速找了一名学生,让自己刚买的自行车交给他,让他火速到县城自己的家中,去通知自己的父母,让他们赶快来校,把自己的妻子以有病为由接回家中。
那位学生因没有到过城里,他便问王文广说:“王老师,你家在什么地方住啊?”
王文广一听便明白了,这位学生是没有到过城里,让他到南关去,恐怕他找不到,于是,便对他说:“这样吧!你只到咱县城的南街,找一个修箩筐的门市部,问一个姓周的,他叫周二山即可,他是我的婊弟。你就告诉他说咱学校里现在很乱,让他转告他姑,把他嫂子接回家就行了。”
那学生得信后,便迅速的骑上自行车向城里冲去,他是在临晚上时才到城里的,当晚,他休息在了城东街他姨家去了,第二天一上班,他便来到了南街箩底部,很巧周二山正好来到了门市部中,他到来时便问:“谁是周二山?”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林沟的,王老师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哥啊!怎么了?”
“你哥让我来通知你,让你赶紧告诉你姑,让他们赶快到学校里把我们郑老师接回来,造反派正要找她的事呢!”
“俺嫂子怎么啦?”
“我也说不清,只听说昨天下午一位老师把她叫到了教务处中,后来,王老师闻讯赶到,再后来,便是学校的另一派也进了教务处,之后,王老师他们俩口子便从教务处走了出来,但是,教务处内也就更乱了,我们在外面都听到打架的声音了。后来,王老师就让我赶紧到城里来,我就在天黑前赶了过来,我还得马上赶回学校,讯我已经捎到了,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那学生说完后,便骑上自行车向南绕环城路向东驶去,二山则急忙对萝底部的另一名同志打一个招呼后,便急急忙忙的返回南关,来到了他姑妈家中,这也就是前文出现的那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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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 (3)
第三章
深冬季节,麦苗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道路两旁的白杨树上挂满了厚厚的积雪。在县城到林沟的公路上正有一辆架子车,在缓缓的前行着,架子车上坐着两个小孩和一个老婆,一个年青人拉着这辆架子车,随着架子车两旁行走的还有一个年青壮汉和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汉。
老汉腰板直挺,清癯的面颊上透着练武人的精神,随他而行的壮汉年近三十,长身细腰,虎背宽肩,让人一看便知,他分明是一个长期行武之人,另一个拉车的年青人又比走着的这位稍年轻一些,双目炯炯有神,也是精神抖擞,体格健壮。
车上坐着的便是我们此书前章的大同、小同和他们的奶奶,随车走的那位老汉正是他们的爷爷,曾当过几天宪兵的王德明,拉车的便是早上报信的周二山,另一位大个子则是二山的哥哥大山。
他们急急的行走在从县城到林沟的柏油路上,虽然,路上尚留着前天所下的积雪,虽然天气严寒,但他们仍是急步流星的行走在寒冷的空气中,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到林沟学校去为大同、二同的父母亲解围去的。
他们来到林沟学校时正好是吃中午饭时,王文广刚下了上午的课,正和妻子一起到伙房去吃饭,他们刚走到门口时,正好看见了他们的父母、兄弟和两个儿子一起来到了学校门前,惊得王文广急忙跑过去打招呼。
他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和母亲,激动的说:“爸爸、妈妈,你们俩个怎么来了,恁远的路,你们不应该来啊!我是让二山或大山他弟兄两个无论谁来一个把他嫂子接回去就算了,没想到你们都来了。”
他的母亲根本不解释什么,就一边从架子车上下来,一边问自己的儿媳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是谁欺负你了,你给娘说说,我看他能长几个头、几个脸的,我凭着老命不要,也得给他们理论理论,别管他什么造反派或是保守派的。”
郑杰生急忙解释着说:“妈!您别急,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潘老师把我叫到了教务处去了,说我家存有两个银行,硬说我是大资本家的女儿,让我交待问题呢!没等他们打我时,文广就走进去了。就这会儿事,现在正是风头上,遇到点小麻烦也没什么,刚才还有一位王老师被打了呢!”
母亲说:“哪个潘老师啊?不就是前一段时间随你们到咱家去的那个潘老师吗?他怎么人恁没良心呢!早知道我就不给他做好饭吃了,没想到他竟是一个披做人皮的狼啊!你们别管,我一会去找他去,我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他凭什么说我的儿媳妇就是资本家的女儿啊!嫁到我家就是我家的人,我家是清一色的贫下中农,就大同的爷爷当过几天兵,也是被拉的壮丁,成份也是贫农,我们是根正苗红的家庭,他凭什么?说不定他的家庭可能是地主或富农呢!他还敢在我们贫下中农面前玩把戏,你看我不好好的和他理论理论!大山、二山,走!咱找他去,别让你哥和你嫂子参与这事。”
王文广的母亲是一个极有见识的老女人,连年的兵荒马乱,连年的运动,把她从青壮年妇女锻炼成为一个极有个性、极有主张的老太婆了,他见多识广、口啮伶利,一个古都城里的老老少少没有几个不认识她的,因她就是土生土长的古都县城人,所以,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的人都喊她为姑姑,又因她在家中排行老二,故而,全城的人大都叫她为二姑。在土改时,她曾据理力争,保着了自己丈夫的贫农地位,使得一些想借他丈夫当过几天壮丁来做文章的人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她不仅有见识,而且,还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女人,也正是由于她有这些独特的能力,全城的人大都对她恭敬有加,她所到之处,二姑、二姑奶的喊声就会在哪里响起。
王文广是深知自己的母亲的,他怕母亲真的去找潘老师了,赶紧对母亲说:“妈妈,这也不全怨潘老师啊!都是处于这处时代,也都是身不由己啊!他和咱一无怨、二无仇的,他也犯不上去打大同的妈妈,但是,他站到了二、七派中间了,难免他会按上面的意识干一些糊涂之事的,唉!也都是这场文化大革命引起的啊!”
“那不行!是她先叫的大同的妈,又是他拿着螺丝带想打他妈的,我不找他找谁。你别管,我非问清楚他不可,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对待你们了!真不行,咱就回家去,在他们这儿受他们的气,不如回到咱家里去,也免去了我和你爹的担心了,到咱南头小学去教书,不比在他们这里强吗!都是家里人,谁还给咱们过不去啊!也好照顾你们的两个孩子。”
他们正说着话时,正好,文广的母亲看见了手拿饭碗,正走向食堂去吃饭的潘老师了。没等文广说话,他母亲便直截了当的叫做了潘老师了:“潘老师!”
潘老师一眼便看出是文广的母亲在叫他了,他很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他没等王文广的母亲说话,便满脸堆笑的说:“大娘,你啥时来的啊?怎么文广也没告诉我一声啊!走吧!别光站在这里了,到伙房先吃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