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端详了一下她的脸,淡淡地说:“不需要做。”
沙当当不服道:“怎么不需要做?”
医生解释道:“比如你的下巴,你一问我,我就说值得做,做完以后,会有明显改观。但是你的牙齿突得根本不明显,属于常态范围,不具备手术指征。而且我告诉你,这是牙床的问题,不是牙齿的问题,这手术要做,动作就大了,不比你做下巴。得先把你的上牙床锯开,两边对称地酌情各锯掉一小部分骨头,再接合起来。术后你至少得吃三个月的流食,没有半年,恢复不好。这种手术很残酷的,仅仅是为了漂亮,我不爱做这种手术。”
沙当当听医生又是“锯开”又是“锯断”,也有点浑身发寒,但还是用吹冲锋号的架势坚定自己的立场道:“漂亮能提高幸福指数,还能有助事业,我要将漂亮进行到底。”
医生笑了,重申观点道:“只要是一个好医生,他就应该告诉你,你这牙床不值得做。”
……
陈丰要出院了,拉拉和小区经理们一起到医院慰问他。出来后,大家在医院门口分开。拉拉独自站在路边等的士,忽然听到有人叫“杜经理”。开始,拉拉还没反应过来人家是在叫她,因为她向来要么是“拉拉”,或者是“倔驴”,除了外部的应聘者,少有人叫她“杜经理”的,等到对方又笑眯眯地冲她一连叫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杜经理”就是自己!
拉拉定睛一看,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孩,穿着打扮十分干练,长着一个很有特点的方下巴,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拉拉估摸着是公司里的某个销售,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是谁。她正在脑子里搜索着,对方走近一步,亲热地说:“杜经理,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沙当当呀,半年前,您去成都招聘的时候,我跟我的经理李力一起去机场接过您。”
她这一提醒,拉拉想起来了,含笑招呼道:“我说怎么觉着有些面熟呢!来出差吗?李力来没来?”
沙当当说:“杜经理,我跳槽了,现在在雷斯尼广州办工作。您有空吗?我请您吃中饭。”
拉拉一听觉得不合适,本来就只是一面之交,况且对方都已经离开DB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离开的,便敷衍道:“当当,按说该我请你吃饭,不过我今天还有急事,我们下次再约吧。”
沙当当爽朗应承道:“好的。”一面很有礼貌的递过一张名片。
拉拉接过来一看,马上说:“哎呀~~升经理了!恭喜呀当当。”
就在前一天,这样的反应,沙当当曾经期望发生在孙建冬身上,但她落空了,没想到今天从杜拉拉这里找到了。沙当当像一朵含羞的百合那样笑了:“杜经理,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没准哪一天,要回DB找您要工作昵。”
拉拉笑道:“保持联系。叫我拉拉吧,没人叫杜经理的。”
沙当当认真地说:“好的,拉拉。”
两人挥手作别,沙当当却又追上来问道:“拉拉,我最近招人,碰到一个漂亮的销售代表,要价比别人高一点,我的老板也答应她了。我想请教一下,大公司给0FFER的时候,会不会优先考虑长得更漂亮的人?”
拉拉觉得这个问题比较搞笑,但看沙当当一脸的认真,就说:“理论上讲,我们PAY FOR PERFORMANCE,PAY FOR PETENCY,业绩和能力是首要考虑的因素,实际中呢,同等能力下,那些长得更顺眼的、更神气的人有可能会合算一些。”
沙当当说:“哦,那长得漂亮不是白长得漂亮的,要值钱的。”
拉拉笑道:“呐,别误导你了,这是民间说法。”
沙当当说:“我知道,不能放到桌面上说的,不过我们也都知道啦,招个长得顺眼点的销售代表,客人见了也高兴啦,对生意是好事嘛。”
沙当当那副爽快乐观的德性这回算是给杜拉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年三十的晚上,叶陶给回成都的沙当当打电话,听她的声音有点含混,叶陶问她怎么了,她说牙疼,腮帮子肿了。
叶陶说:“你八成是在广州待久了,身体已经不适应辣的食物了,喝点凉茶吧。”
沙当当含混地答应着,问叶陶:“这些天你都在干啥?”
叶陶说:“研究股票,还有,就是想你。”
女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叫人爱她,不管她是美女还是丑女,沙当当的心跳得快了起来,她低声说:“真的吗?”
叶陶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风吹来的方向,仿佛有沙当当身体的冷香,叶陶的喉咙也哑了:“真的。”
沙当当没有讲话,叶陶也沉默着,过一会儿,叶陶说:“你定了初九的回程票吧,我去机场接你。”
沙当当轻轻“嗯”了一声。
叶陶体贴地说:“你牙疼,咱们就别讲电话了,上Q聊吧。”
……
大年初八的晚上,叶家很热闹,叶美兰也带着小孩回娘家了。一家人高高兴兴围在一起吃饭,半当中,叶陶的手机响起来,他走到一边讲了两句就惊讶道:“你提前一天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都说了要去接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