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每瞧上一分,心中的痒意便浓了一筹。
她说她的名字叫做春儿。
他闭起眼,贪婪的回忆着她的美好,每一次在他受伤时,将他悉心照料,不要对他那么好,他会忍不下心的。
咯咯咯地垂眸轻笑。
只要将她杀去,他便能获得无穷的妖力。
这个选择,可真是残忍呐。明明两样都想要,都想拥有呢。
他伸出自己修长完美的手指,指端泛着珠光宝玉的色泽,自语道,你心中不是早有打算了吗,真是虚伪矫情。
咯咯咯。
穿着紫袍的妖怪,躺倒在草丛中,不顾背后千疮百孔的伤痕,他的眼前是连绵不绝的蓝,飘荡着软绵绵的白。
缓缓地闭上美目,心中仿佛有着最重要的东西正在缓缓地流逝……
与子偕老就算是四个人的战场。却只有一个结局
就算是四个人的战场,却只有一个结局02
“你是谁?”他又做梦了。
梦境中的一名女子蹲坐在一座破败的庭院前,粗布麻衣却难掩她浑身的英气,她停下手中的磨石,搓着双手转过身,一脸厉色,又大喝了一声,“你到底是谁?为何每回都能来到这里?”
“那你又是谁?”好笑地望着她,这是他的梦,却像是一个闯入者。
“春啊,豆腐磨好了吗?”屋内传出一声苍老的呼唤,夹杂恼人的咳嗽声。
“春?这名字还真够蠢的。”他走进院内,盯着那张防备的脸庞。
“阿娘,快好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春啊,是谁在外面?”屋内紧接着又传出一声。
“阿娘没有人!”她力大无穷地抡起了磨石,威胁地朝他比划了一下,意欲让他离开。
嘴角一弯,负手背过身,慢慢地往篱笆外走去。
“等等……”梦中的姑娘迟疑地喊住他,只见她眼露复杂道,“你,受伤了。”
翌日的暖阳,融化了夜间的阴寒。草间的露珠,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反手遮脸,慢慢地坐起身,却发现背后的伤痛已经不再——
眼儿波光流转,似乎每次受伤后都会梦到那名叫作春的女子,每一回都是她以赶他为开场,最后却以为他疗伤为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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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攀谈。她认真而仔细地为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看到了那黑色的图腾,微微一愣。
“不知道。”他浅笑地看着她,看着她那英气的剑眉,微微晒黑的脸庞,以及那口漂亮的贝齿,“我在想,为何每回一受伤就会入梦遇到你,若是你消失的话,会怎么样呢?”
姑娘一愣,不明所以地瞪着他,“你想……”看着那把没入自己胸口的短刃,嘴角蔓出几条蜿蜒的血丝,最后噗的一声,铺头盖脸地朝他吐出了一口浓血。
“我想的啊……很简单。”他拂去满脸的滚烫粘稠的热血,浅笑着将她推开的一刹那,风云突变,手臂间的图腾似乎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眨眼间,他便回到了现实中,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短刃——
他站在山头,看着无数冲过而来的小妖怪们,嘴角噙笑慢慢地瞌起眼,这样以后,还能见到她吗?
还能吗?
那些刀刃未沾上他的衣襟,从手臂图腾处贸然滋生而出的树藤,顿时将他们一个个万箭穿心。
他顿时明了,她就是他的心魔啊!
如今心魔不再,为何心里会是如此的……寂寞?
“你是谁?”亦如当年曾有人如此问过。
那云暨山的妖怪,颤抖的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