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蕴眼中闪现一抹怨毒的神色,连声附和:“我给你们制造机会,可以大量杀死杀伤他们,报仇雪恨。”
“唔……不过我们刚重获自由身,还是低调一些为好,报仇可以慢慢来……”
胡天星犹豫片刻说道:“若为了追求多杀死内厂走狗,耽误了大计,那得不偿失!”
赵天祝也深以为然:“就是……若我们有禁忌物在手,以后对付这些黑狗也强大一些……”
“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胡天星最后下了定论:“还是先拿禁忌物吧!”
谢灵蕴扯了扯嘴角,神色阴沉。他本以为两人会变成手中的尖刀,为他吸引内厂的火力和仇恨,可没想到的是,两人嘴硬不到几秒钟就怂了。可他明白,两人当年被内厂追杀,又关押那么多年,对内厂仇恨固然不假,可对内厂的惧怕也是刻骨铭心。
若不是有他一直在潜移默化,说服两人,胡天星和赵天祝,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这时候已经逃出大梁国的国境了。
“两位仁兄深谋远虑,是谢某鲁莽了。”
谢灵蕴深吸一口气,神色平静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手!”
……
深夜的直道,冷清静谧,只有马蹄轻响和道路两侧的松涛阵阵。
蒙上黑布的车厢里面,苏文坐在软垫上,盯着对面被捆绑严实的王御史,额头有细密的汗水。
事情还是出了点小插曲。
在算计谢灵蕴这一件事上,苏文并没有将王御史考虑进去,但柳三刀和内厂高层认为,要带上王御史,现场抓捕谢灵蕴,做个见证。
可王御史如何愿意配合,他早就认定谢灵蕴已经被内厂杀害,如今不过是在他面前演一场戏好糊弄他,不肯上马车。
柳三刀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见王御史死鸭子嘴硬,当即将其抓住,封了他的超凡之力,堵住了嘴巴,身上捆了绳索,将他塞到了车厢里面。
诱猎谢灵蕴这种事情,苏文这种刚刚成为超凡的弱鸡,本来是没有机会参与的,柳三刀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让苏文参与进去。
只是王御史塞到马车之后,柳三刀也觉得得罪人不宜太狠,于是让苏文上车,等王御史心情平复之后,再把他嘴里的麻核取下,跟王御史聊聊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这种馊主意苏文是拒绝的,可想到柳三刀把人真得罪狠了,以后他也会受牵连,只好上了车,好声好气地跟王御史聊天。
王御史自然是不理睬苏文的,觉得苏文跟柳三刀之流沆瀣一气,哪怕诗文水平再高,也不配跟他这样的正人君子之流相提并论,并且保证,等他回到朝廷中,必然会重重参江南道的内厂一本,苏文一样跑不了。
这样一来可就没意思了。
苏文几句话便套出了王御史专修的学派。原来是个名家学者,只不过王御史专心官场,觉醒文气之后便考取功名,从此宦海沉浮,文气积累甚慢,几十年下来,也就是序列二的弱鸡,只比苏文高那么一丢丢。
然后苏文主动跟王御史聊起了名家的一些辩题。
王御史终究是名家学派之人,也正是如此,才那么喜欢抬杠和自视清高,以为除了自己,别人的想法都是错的。
当苏文开始就着“白马非马”起了头,王御史便摆开架势,准备跟苏文辩论。
可苏文可不是为了跟他辩论的啊,区区一个名家序列二的家伙,哪能理解得了名家二十一辩里的绝大部分奥义?更不必提历物十题和各派的主张跟核心思想?
王御史还没解释清楚白马非马是什么,苏文就抛出了“白狗黑”、“蛋有毛”、“矩不方,规不可以圆”这些稍微深一点的题目,王御史便开始结巴,晕头转向,等苏文搞明白王御史是名家“坚白同异”派的学者之后,果断用“离坚白”的观点打击他。但苏文并没有秉持名家哪一派学说,而是随意切换,王御史的思路根本没办法跟上他天马行空的想法。
不到一刻钟,王御史脑门就冒起了冷汗,无力反驳。
“王御史,小鸟飞起来的时候,它的影子跟小鸟是一致的,所以影子是不会动的,对吧?”
“瞎说,肯定动啊……你这是……”
“胡说八道……动的难道不小鸟吗!没有小鸟哪来影子……你这是本末倒置,不是名家所为……算了,这个你不懂,咱们来聊聊青蛙有没有尾巴这个话题吧……”
“异端邪说,异端邪说!”
王御史嗷嗷叫着:“放开我,我要打死你这个异端!”
“彭……”
就在王御史视苏文为异端的时候,车厢忽然遭到了外力的撞击,猛烈摇晃,王御史一下子扑向了苏文,一脑袋将苏文撞翻。
“老匹夫,君子动口不动手哇!”
苏文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