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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1页)

徐艺说:“那些人不是我们请的,我们巴不得他们散了哩。”在徐艺跟两个警察谈这件事的时候,张仲平把女李总拉到一边,要她赶紧到下面去买两条好烟上来。女李总抬头看了一眼徐艺,好像要跟他请示。张仲平说:“快去吧,钱我先垫着。”

警察说:“拍卖是一种聚众性的活动。拍卖公司对拍卖会会场的秩序有维持的责任,对由拍卖活动引发的不稳定态势,一是要及时向我们报告,一是要尽可能想办法消除。”徐艺说:“我们怎么消除?拍卖会如果开不了,我们也是受害者。他们要捣蛋,你们警察可以抓人嘛。”张仲平见徐艺说话调子不对,赶紧拉了徐艺一把,又对两个警察笑笑,说:“我是这场拍卖会协拍单位的张总,这事把二位惊动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跟大厦的保安部门联系,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在查找他们聚众的原因,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了。”两个警察本来要跟徐艺理论,听张仲平这么一说,情绪也就下去了,说:“刚才这位要我们抓人,怎么抓?他们又没有搞打砸抢。如果我们没有接到举报电话,我们可以不管,接到了电话就不能不管,否则,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们就是不作为,会吃不了兜着走,我们这身警服就不要想再穿了。”张仲平说:“事情是由拍卖会引起的,真要闹大了闹开了,我们当然脱不了关系。能不能给我们半个小时时间,让我们把这事给处理了,也请两位千万别走,就在公司休息室里坐阵指挥,万一有什么状况,也好第一时间采取行动。”两个警察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徐艺安排男李总带他们去了接待室。

张仲平说:“徐总你看怎么办?”徐艺说:“没想到闹成这样,说实在的张总,我心里真还有点发怵。我们本来就是一家子,出了什么事大家都不好,要不然,还是请张总来指挥?”张仲平说:“情况很紧急,媒体已经跑到胜利大厦那里去了,警察也来了。得赶紧行动。咱们把工分一下吧,我刚才让女李总买烟去了,她回来,让她去换男李总,去陪那两个警察。你赶紧让男李总跟大厦保安部联系,注意大堂的动向,然后让他到拍卖会会场去,刚才不是说会场里也挤满了不速之客吗?这些人不走,说不定真会闹出什么事来。你跟男李总说暂时也不要做他们的什么工作,免得冲突起来,能够先把竞买人稳住就可以了。”徐艺要起身去布置,张仲平又示意他等一等,说:“两个李总中间有认识龚大鹏的没有?”徐艺说:“没有。”张仲平说:“那好,你先去安排一下吧。”

等徐艺回来之后,张仲平说:“好了,现在要请龚大鹏出场了。”徐艺说:“他在哪里?”张仲平说:“我想他应该在拍卖会会场上坐着吧。”徐艺说:“张总怎么会知道的?你肯定真的是龚大鹏在捣鬼?”张仲平说:“不仅我知道,徐总也知道吧?”徐艺说:“我哪里会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张总还开玩笑。”张仲平说:“是不是呀?”徐艺说:“真的,我绝对不知道,张总难道要我发誓不成?”张仲平说:“那倒没有必要。其实我也是希望徐总你并不知道的,你要是知道,那不等于有了与龚大鹏勾结的嫌疑?徐总你不知道最好了,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张仲平从里间出来,按下徐艺座机的免提键,拨通了龚大鹏的手机号码。嘟—嘟—嘟地响了三声,电话就通了,张仲平没吭气,龚大鹏的大嗓门好像要从里面直冲而出:“是徐总吗?”张仲平笑了一下,说:“不是徐总,是张总,张仲平,龚老板你在哪儿呢?”龚大鹏在里面停顿了一下,又马上大声地说:“我在你们的拍卖会会场,哇,好热闹呀。”张仲平说:“龚老板喜欢看热闹吗?能请你到徐总办公室来一下吗?”龚大鹏说:“张总要接见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没问题。我马上来。不过,开拍卖会的时间快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张总?”张仲平说:“你难道巴不得出什么事?好好好,电话里别扯了,你快来吧。”

张仲平说:“徐总,要不我们一起跟龚大鹏谈一谈?”徐艺没想到张仲平会用他的座机跟龚大鹏打电话,也没有想到龚大鹏没有弄清是谁就徐总徐总的乱叫。见张总问他,便说:“我看还是张总单独跟他谈好一点吧,如果真像张总猜测的那样,这样三人六面地谈,可能会很尴尬。你跟他是朋友,也许能够说服他。要是咱们三个人都在场,他又死活不认账,反而不好,那会弄得大家连一点余地都没有,张总你说呢?”

张仲平望着徐艺笑笑,说:“有道理。徐总觉得不方便出面,就由我来谈吧。”

张仲平一起跟徐艺出来,见马亮在外面干坐着,就朝他笑了一下:“马总,真对不起,有点像打乱仗。”

马亮是张仲平大学的校友,比张仲平晚毕业了十几年,那次钓鱼的时候两个人是认了师兄弟的。他到东方资产管理公司上班还没有两年,可能还不太习惯别人称他为马总。张仲平称他为马总与他的职务、级别无关,只是出于一种对他的职业身份的尊重。党内提倡称同志,社会上习惯叫老板叫老总。这是一种社会风气,跟早几年叫师傅的性质差不多,那时候师傅师傅地此起彼伏,好像全中国人民都是孙悟空。

小马说:“我从来没有参加过拍卖会,只在电视里见过,以为很好玩,没想到还这么有火药味。张总,徐总,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

张仲平说:“会不会出事还不知道。你说得没错,拍卖会就像是一个浓缩了的小战场,你今天看到的这一幕,还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处理起来应该不是很难,徐总你说是不是?”徐艺昨天晚上可能确实没有休息好,张仲平问他的时候,他正用两只手不停地按太阳穴,听见张仲平问他,忙说是是是。张仲平又对马亮说:“你看到的这些玩意儿并不是拍卖会应有的产物,只是一些乌合之众在瞎折腾。真正的战斗是在拍卖会上举牌的时候,那才叫看不见硝烟的战斗。”

张仲平又问马总,颜总在不在公司,马亮说:“在。我一见这阵势,马上就向他作了汇报。颜总把要开的会停了下来,已经往这里赶了,估计就快到了。”张仲平说:“那好,等颜总来了,咱们再交换意见。”马亮说:“好好好,张总你先忙。”

徐艺说:“张总要不要再给沈局长打个电话?”张仲平说:“先等一等吧,我是这么想的,胜利大厦闹事的那拨人还没有暴露身份,这里闹事的人仅限于大厦里面,外面只当地的派出所知道,估计他们还没有向上面汇报,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着维稳办还没有追根索源查到南区法院那儿,否则,沈局那边肯定会有压力,早就主动叫停了,这样反而对我们不利。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赶紧让龚大鹏把他的人给撤了,把事态平息了。”

徐艺说:“张总真的认定是龚大鹏在搅事吗?”张仲平说:“徐总,这个话我可从来就没说过,龚大鹏才不会阻止拍卖会的举行哩,他这是在做戏,目的只是要阻止别的竞买人参加拍卖会。他可能没想到,要是玩过了火,拍卖会就会被法院叫停,这个蠢家伙。”张仲平打住了,他想,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马亮的面说好,于是对马亮道个歉,又把徐艺拉进了里间。张仲平说:“徐总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龚大鹏对竞买人的心理摸得比咱们还透。现在做生意的人,谁不希望平平安安的?竞买人当然希望买得便宜,但更希望买得安全。否则,光便宜有什么用?谁都知道,有些麻烦解决起来,耗的钱财、时间、精力,没有一个底。龚大鹏动了脑筋呀,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别的竞买人一个信息,就是胜利大厦的麻烦不知道有多大,你就知难而退吧。没有人竞价,拍卖成交价就会低,甚至有可能按照拍卖保留价成交。表面上看起来,这会让龚大鹏的利益受损失,但是,如果这个以底价买到胜利大厦的人,与他有了别的交易呢?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可以明里吃亏,暗里占便宜。”徐艺望着张仲平没有说话,却一个劲地点头,好像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张仲平也就笑笑,不再往下说,再说就太透太白了,大家都不是傻瓜,还能不知道其中的那点儿皮里阳秋?

听到敲门声,张仲平和徐艺就都不说话了,徐艺还没有喊请进,龚大鹏圆滚滚的脑袋就已经伸了进来 ,脸上因为挂着笑而出现了不少小弧线,他先朝徐艺点点头,又朝张仲平点了点头,徐艺朝他点了点头,张仲平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张仲平反客为主,交待徐艺如果有南区沈局或中院鲁局的电话过来马上通知他,然后也没起身,扬手让徐艺退了出去。徐艺刚把门带上,张仲平劈头就说:“龚老板你怎么能这么干?”

龚大鹏嘿嘿一笑,说:“怎么啦张总?”

张仲平说:“你还好意思问我?”

龚大鹏朝徐艺刚刚出去了的那扇门望了一眼,说:“怎么,徐总,他……招了?”

张仲平刚才在大堂电梯口接了一张复印件,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用手把它挡住了,朝那发资料的人边笑边问了一句:龚老板在几楼?那人以为他是龚老板的朋友,想也没想,就说在会场。张仲平认定是龚大鹏捣鬼,还从那伙人打出的标语口号中看出了端倪。龚大鹏要闹事,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只能拉大旗做虎皮,打标语口号便只能用泛指。不过,跟龚大鹏见面之前,张仲平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怕他死皮赖脸地不认账。所以他尽管是板着脸孔跟龚大鹏说话,其实是留了余地的,如果龚大鹏真要耍赖,他自然也不好跟他吵,还可以改口说那天电话约好了,人又没来还关了机,害得他白等了一下午。张仲平可以说,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你却放我的鸽子。没想到龚大鹏这么不经诈,一下子就着招了。张仲平说:“龚老板我真的佩服你。”龚大鹏不知道张仲平为什么表扬他,只好扯着嘴边笑边谦虚。张仲平说:“你都从哪里弄来了那么些人呀?”张仲平怕龚大鹏省悟过来反口,所以想赶紧进一步坐实了。他的手机有录音功能,早已偷偷地摁了键。

龚大鹏又是嘿嘿一笑,说:“张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逼上梁山呀。这样吧,既然徐总已经跟你说了,看来你们关系确实不错。噢,对了,徐总是从你公司里出来的,受的是你的培养,不如把他叫进来,大家打开窗户说亮话,咱们三兄弟捆在一起做。”

张仲平没有接过龚大鹏的话头,他还需要证实另外一个情况,张仲平说:“你那位台湾同胞到了吗?”

龚大鹏说:“到了到了,不过,咱们之间的事,你我,再加上徐总,咱们三兄弟谈就可以了,跟我那个台湾朋友没有关系。一个是我能做这个主,二个是如果扯开了,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你说呢张总?”

张仲平说:“你还是知道这件事见不得人哟。”龚大鹏说:“怎么啦,张总?”张仲平这才坚决地摆了摆手,说:“龚老板你听好了,我以前就跟你表过了态,你想要我做的事,以前我不做,现在也不会做。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也做不成。你赶紧把你的人给撤了吧。”

龚大鹏一听这话,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怎么不能做?我怎么做不成了?我只是想拿回我的钱,事到如今,你张总不是想坏我的好事吧?十点钟马上就要到了,拍卖会一开,你看啰。”

张仲平说:“你就做梦娶媳妇吧,我坏你的好事?我在救你哩。你一只脚已经踏到牢房的门槛上了你知道吗?”龚大鹏说:“我怎么啦?”张仲平说:“你不知道你怎么啦?你的事情闹大了。建国路你都敢堵,你想去吃牢饭了吧?”龚大鹏说:“张总你怎么这么说话?”张仲平说:“亏你把我当朋友,我才这么跟你说话,你知道徐总这会儿干什么去了吗?陪公安局的人去了。公安局的人为什么上这儿,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吧?你简直是个法盲,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讲的就是你这种情况,聚众堵塞交通或者破坏交通秩序,涉嫌扰乱公共秩序,可以判你五年以下的徒刑,知道吗?要不要我把刑法背给你听听?”张仲平并没有夸大其词,看到龚大鹏得意洋洋的样子,不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后面准备说的话他哪里听得进去?

丛林曾经跟龚大鹏介绍过,说张仲平曾是法律系的高材生。龚大鹏见张仲平把面孔板得铁青,哪敢有什么怀疑?龚大鹏说:“我哪里想扰乱什么公共秩序?我只是想把拍卖会弄好。”张仲平说:“你还好意思说想把拍卖会弄好?好,咱们就说说拍卖会的事。国家是颁布了拍卖法的。我手里没有,徐总这里应该有,你要是不相信,等下可以找来大家一起学习学习,也对你搞点普法教育。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的这种搞法,已经涉嫌犯罪了,你知道吗?要不要我带你到徐总的休息室去见见那两个警察?”

龚大鹏张了张嘴。

张仲平说:“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想让拍卖会开不了。拍卖会真开不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是,等下法院一个电话来,说停也就停了,你控制得了?如果拍卖会真停了,什么时候再启动可就不知道了。如果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再做做工作,说不定法院就直接裁定给了它,真那样,你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龚大鹏说:“我只是想把在胜利大厦上亏的钱找回来,这你也是知道的。”

张仲平说:“你整天把这件事挂在嘴上,谁不知道?你的心情我一直是理解的。可是,你怎么就坛子里放屁——响(想)不开呢?你在胜利大厦的五百万能不能拿回来,能够拿回来多少,必须通过合法的途径解决。你总不能因为自己的钱包被人偷了,为了挽回损失,也去做贼吧?”龚大鹏说:“张总你打的比喻不妥当。我是有法律依据的,我有法院的判决书。”张仲平说:“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这个道理我以前也跟你说过,时间紧迫,我就不再说了。判决书要你去堵马路了?没有吧?你的生效法律文书怎么实现,能绕开法院吗?你要参加分配,也必须通过法院做东方资产管理公司的工作吧?你要干预拍卖会,那不等于找法院的岔吗?法院你也敢玩?胆子还真不小。但是却很蠢,简直蠢极了。我是看你把我当朋友当兄弟才这样骂你的,你也不想一想,讨论分配方案的时候,法院的小指头往左一拨,往右一拨,轻轻松松的,对你来说,可就是西瓜和芝麻的区别了,这些问题你难道就没有想过?”

张仲平不给龚大鹏以喘息的机会,他觉得应该彻底地断了龚大鹏的邪念,便清清嗓子继续说:“我们看看你的如意算盘打不打得响。我猜你这样弄只是为了吓唬别的买家,可是,你这种三脚猫功夫吓得了谁?没有金钢钻,不会去揽瓷器活。据我所知,这次的买家中间就有两三个社会关系硬扎得很。再说了,有什么怕的?法院委托拍卖的东西,怕什么?你以为就你那个台湾老板把号牌那么一竖,啪地一槌子敲下来就卖给他了?谁敢跟你拍这种胸脯?徐艺他敢吗?你这美梦也做得太好了吧?退一万步来讲,那个台湾老板跟你什么关系?他就是以他的心理价位拿到了胜利大厦,你能保证你们之间的协议兑现?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他要不认账你找谁去?真的去跟他拼命?到时候怕真的应了那句话,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地帮人点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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