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婵冷静地看着雷雯,迅速折了两道符塞过去,“雷子,照顾好吴双。”
她在列车轻快的颠簸中,麻木而快速地走过一节又一节车厢,犹如一个幽灵。
她经过一重又一重窗口,那外面,已是破晓黎明,远方地平线,云霭后,粉红如泡沫般喷薄,溢开,一切都宣示着,太阳即将升起,一个崭新而美丽的日子到了。
白瑢在哪里呢?
湛明婵想着。
我毁掉了妆奁。
那些准备在石家庄下车的人,已经专心地收拾起行李,这列火车,这一宿的动静,的确很大,但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没有被牵扯进来的旅人们,是管不了这些的,他们还有各自的任务,各自的路,或者急着要回家,或者在旅途中,急着要赶路。
所以他们不清楚,自己是否有绝对的机会,能够顺利抵达;他们也不知道,为了让他们顺利抵达,一场隐秘的战争在激烈进行着;他们更不知道,战争的背后,失去的将是什么。
湛明婵踩碎一路茫然,拉开七号车厢的门。
“虫子?”余晖迎了过来——整节车厢,密密麻麻站满了本系的同学,却异常沉闷。
“你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找你呢!杨安出事了!”
余晖紧张地拉了湛明婵,带着她匆匆来到六号车厢——这里的人稍微少些,杨安躺在椅子上,紧闭双目,面色惨白,嘴唇泛青,她裹着一件长袖衣服,有点紧,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凉。
湛明婵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一梗,一梗,快停了。
“杨安?”
她叫了一声,上前把了把杨安的脉,尚有一息跳动。
谢天谢地,你还没有抛弃我。
“杨安?”湛明婵掐了掐人中,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她怎么了?”
陪着挤进来的余晖焦急道:“虫子你不知道,大家刚才都特别混乱,不知道这车子出什么事情了……”
“杨安怎么了?”
湛明婵重复了一遍,声音冷峻,余晖瑟缩了一下,“虫子……我们也不清楚,她就倒下了,叫不醒,车上找来几个医生,说是极度贫血,说是失血过多症状……没有伤口……不是食物中毒,也不发烧……列车长说,马上就要到石家庄了,立刻送下去到医院。”
杨安的身体并不差。
湛明婵的视线凝在了杨安裹着的这件衣服上——和自己一样,为了避免夜间空调室内的低温,杨安也带了件长袖衫,她紧紧裹着这件衣服,从很早以前,她开始说不舒服,开始犯困,精神萎靡,逐渐虚弱起来……
扯开杨安的右手袖子,入目的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粉色玉镯,散着莹润光泽——那是杨安在玉石大卖场,被人忽悠着给买下的,算是给导游拿提成做了贡献,当时湛明婵瞥了一眼,只觉得是假的,其它到没什么。
伸手去剥,那玉镯仿佛和杨安的手臂长到了一起,剥落不下。
湛明婵蹙眉,她不敢再托大,这回戴上了阴阳镜——
最外层,依旧是粉色的假玉,而那粉色之下,正盈盈流动着一汪血红。
吸血玉。
伪装地太他妈的好了。
只有神族特制的蓝田玉刀,才能砍断吸血玉石。
否则……
血尽人亡。
湛明婵站起来,眼前金星乱冒,有个人扶住了她,她虚弱地道了声谢,模糊的视线中,看到半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