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伦一惊,该不是这个儿子又惹上什么好事儿了吧!“更衣!放炮!开中门,摆香案迎接!”
福伦也没想到,高无庸传的那段圣旨简单得很:“上谕:福尔康心怀不轨,行止有亏,着福伦夺职,阖家降入辛者库,与辅国公永琪府上为奴。”
尔康……夺职……最后“辛者库”和“辅国公永琪”一下打在他的心上,忙给高无庸塞了张一千两银子的龙头银票,高无庸笑笑,接过塞进袖筒里就往外走。
“公公……略留一留可好?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这儿……五阿哥怎么就成了辅国公了,阿哥爷们封爵不都是贝子起么?三爷四爷六爷不都是郡王了么?怎么?……”
高无庸站在台阶儿上居高临下的看了福伦一眼,“哦,这事儿啊……五阿哥出继罪臣硕讬,皇上念硕讬昔年有功,特加恩让袭了个不如八分辅国公。”
福伦大吃一惊:“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高无庸笑着一摆手,“这我可就不便说了……老大人还是回去问问您府上的长公子,昨夜去了哪儿,干了些个什么事儿吧……啧啧,我这个做奴才的还真是……不好意思说……告辞告辞,甭送!”
福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搀进内宅,尔康?怎么会是尔康呢?尔康可是自己一向最引以为豪的儿子啊!
才进了尔康的院子,就听见哭声震天,活似出丧忙问管家:“是……是大少爷……”
管家愁眉苦脸的道:“是,夫人听说了前头的事儿,正哭呢……”
福伦冲进房间,“哭哭哭!你哭什么!”
“老爷!我……尔康被打成这样,咱们家又……老爷!咱们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老爷……我要去撞景阳钟!告御状!”
福伦一脚踢到他夫人:“撞景阳钟?告御状?就算是没罪也要流配三千里!你疯了不成?!冤枉,陷害?!有这个空儿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到底干了什么?累及爹娘,祸及全家!”
“对对……”福伦夫人这才醒过味儿,“儿子……儿子……尔康啊……你醒醒啊……”
好容易两碗参汤灌下去,尔康才醒了过来,“尔康!好儿子,你昨天去哪儿了?咱们怎么会?”
福尔康撑着口气道:“不碍的,紫薇一嫁过来就……就……就好了……”
福伦夫人抹了把泪:“好孩子,紫薇真能嫁过来?”
福尔康笑着点点头:“能!额娘,阿玛,你们放心,紫薇说‘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一定会嫁过来……她是格格,咱们家能抬旗,能复官……”
“可是咱们家这个样儿,紫薇能嫁?”福伦犹疑着说道。
福尔康的鼻孔狠狠颤动两下:“能!”
这厢福尔康好容易刚睡下,外头又是一阵喧哗。
管家回报:“老爷,太太,皇后娘娘赏给咱们家个宫女……坤宁宫副掌宫太监给送来的……”
福伦和夫人见了这个“宫女”险些晕过去,紫薇,他们家的好儿媳妇怎么会又成了“宫女”呢?待听紫薇说了原委,福伦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福伦夫人恶狠狠的瞪着紫薇:“站在那儿看什么!还不赶紧着搭把手把老爷搀起来!没个眼力见儿的奴才!”
福家这边热火朝天,坤宁宫也是一阵热火朝天,原来,昨夜之事到底是让康熙膈应的,办完了前头那些腌臜事,就回去和莹琇说:“坤宁宫再好,也是被人窥伺过的,不干净,回头再有什么东西克撞了,越发的不好了,再住也不相宜。”
莹琇笑道:“克撞着?您几时也信这个?”
康熙沉吟半日,“过去朕是不大信,可又不得不信。你也是,半夜睡不着想要碗乃子,叫人进来就是了,还非要自个出去!这是那两个‘忠臣孝子’,要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你……”
莹琇轻轻给他捏着膀子,“成……我搬还不行么?”
康熙拉着她的手在暖炕上坐了,“翊坤宫和储秀宫都不错,储秀宫空着,翊坤宫纯贵妃住着,你若去了就让她再挪个地方。原本朕想让你去永寿宫的,那儿离养心殿近,一抬脚也就到了,可那宫是不大住人的,你若住也狭窄简陋了些。翊坤宫和储秀宫你住都合适,你瞧着喜欢哪处?”
“随便哪处都行,我也别去翊坤宫了,纯贵妃病着呢,我去抢人家的房子,越发显得我轻狂了,我倒是仍喜欢过去住的承乾宫……”
康熙弹了下她的脑门儿:“那时候朕住乾清宫,你住承乾宫自然是近的,现在朕在养心殿呢,你若住承乾宫这也太远了!不然你住永寿宫西边的太极殿,和朕的养心殿也是对门儿,那儿旁人住身份是不够的,你住也好,院子还宽敞,疏阔,也合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