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
败兴而归,回府途中,沈玉案却在路过颂雨楼时,撞见了他那位未过门的妻子。
她倚在二楼栏杆处,身后垂幔珠帘,她一袭赤红的云织锦缎裙,如今是夏日,那身衣裙较为轻薄,做工精致,将她卓越的身姿衬得越发玲珑,将全身都包裹在其中,只剩下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在外头,衬着这般亮眼的颜色,人比花娇都不可形容女子容貌。
她一手托腮,不紧不慢地尝着糕点,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楼下小贩处,格外自在。
云织锦缎贵重,颂雨楼的糕点更不便宜,只消一看女子状态,就知晓侍郎府对她是有多么偏爱。
怨不得会养出骄纵的性子。
沈玉案抬头看她,那点子正装赴约,却陡然得知被放鸽子的情绪忽然间就跟着烟消云散。
今日本就是为了见女子,沈玉案才会调了沐休的时间,两人又是未婚夫妻,如今遇到了,沈玉案自然而然地下了马车。
刚上了颂雨楼,还未进去,就听见女子主仆二人的对话。
“姑娘,邱府和安伯侯府的关系甚笃,听说这次宴会安伯侯都亲自去了,咱们推了宴会,是不是不太好?”
透过帷幔,沈玉案瞧见女子忽然扔了糕点,语气有点烦躁:
“有什么不好的?”
闻言,松箐在他身后不满地朝帷幔里瞪了几眼。
那女子抬头侧了侧脸,应是看向了婢女的方向,才慵懒道:
“反正只是圣上赐婚,和我牵扯到一起,就等于一条腿迈进了二皇子的阵营,想必这位安伯侯更不愿意。”
“那位就只想拉拢安伯侯,咱们侍郎府算什么,我偏不如她意!”
沈玉案听得出那位是在暗指皇后娘娘。
赐婚圣旨下来后,外人皆道皇后娘娘心疼爱怜这位外甥女,否则这门亲事如何也落不到侍郎府头上,如今看来,传言并不真。
沈玉案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
对女子话中的议论无甚感觉,只觉得,调查结果的确没错,从轻嘲皇后这一点就看得出她对宫中娘娘压根不存在敬重,骄纵脾性可窥一二。
偷听了别人说话,沈玉案一时间也不好再进去和人打招呼。
沈玉案无声地看了眼松箐,不动声色地离开。
圣上赐婚迫切,让人对他的态度捉摸不透,婚期将近,府中近段时间一直在打点闻时苑,力图让未来府中主母住得舒心。
先前,沈玉案从未去闻时苑看过,一切事宜都交由常管家打点。
有伺候长公主的经验,沈玉案对常管家很是信任。
但这次回府后,沈玉案稍作犹豫,抬腿去了闻时苑,常管家一愣,忙忙上前恭敬行礼:
“这院子还没收拾好,侯爷怎么过来了?”
沈玉案淡淡道:“过来看看。”
常管家眼中有了笑,他还当侯爷不在意未来的夫人,现在看来,侯爷先前只是忙碌,这不,一得空,就亲自过来看着了。
他在侯府伺候了一辈子,自然希望侯爷早日成家。
沈玉案瞧见室内摆设后,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位女子,她身上那套云织锦缎裙应当是广袖长摆,这般衣裙最是费布料,而且长摆拖地,只能穿一两次,奢侈之名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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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闻时苑内摆设虽清雅,但担不得格外名贵一词。
沈玉案思忖片刻,道:
“我记得母亲有一套镂空玉凤摆件,把它放在闻时苑,再去库房,把今年圣上赏赐的那套珊瑚摆件也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