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书生没有听懂,有些紧张喑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旧梦?”
明兰若拿了温热的帕子盖在自己脸上,把眼底的酸涩与脆弱覆成平静——“旧梦太荒唐,深情不够多,梦醒之后,我不想再喜欢任何人,放下了。”
她也许曾经是苍乔的白月光,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她是白月光。
可如今,他心底已经走进了其他人,她这白月光,应该是他的负担。
那就放下吧。
她有小希,是苍乔前世今生给她最好的礼物,这就够了。
隐书生用微微发抖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刀锋,甚至不觉得疼:“你……不想喜欢他了啊。”
为什么呢?
心脏窒闷发疼的感觉,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他一喘不过气,就很想杀人。
真是……很想杀人。
隐书生细长的眸子脆弱而空洞,他缓缓松开自己的手,细长的水果刀在他修白的掌心割出狰狞的伤口。
血从掌心淌下来,小小一块的血渍,很快氤氲浸润了桌布,倒像是一汪腥红的泪浸开来。
他怔怔然地看了半天,缓缓地吐出一口喉头微甜的血腥味,压下肺腑翻腾的气血。
许久……
他面无表情地拿了帕子随意擦拭掌心血,猩红薄唇弯起阴郁的笑:“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明兰若听着那冰冷阴沉的语调莫名地熟悉。
她心头一惊,立刻坐直身体:“你说什么?”
隐书生转身,声音又恢复了平常:“没什么,您沐浴完了么,沐浴完了,我下去给王妃准备一些宵夜。”
明兰若微怔,疑心看见苍乔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那文弱的书生站在窗边,依然是平常模样。
她还是点头:“好了,你去吧,只是不要叫我王妃,容易暴露身份,你还是叫我明家小娘子罢。”
小娘子是民间对年轻女子的称呼,总不会出错。
“是,小娘子。”隐书生沉默着离开了房间。
明兰若收拾好,起身转身出来,才看见桌面上有着点点滴滴的血渍,还有一个染红的苹果。
她蹙眉,那书生是割破了手么?怎么也不吱一声?
她有些心神不定地起身,向门外走去。
等她下楼时,天色已彻底暗沉了下来。
客栈大堂已经只剩下还在搜查的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官兵还在喝酒吃肉,客人们早早都躲进了房间,没有人敢冒头。
一瞧见她出现,那些官兵们眼神又开始直勾勾地扫过她美丽到扎眼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段。
这一次,他们喝多了,甚至肆无忌惮地拔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