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点滴的手指在空中抖了抖:“他们还逼我学钢琴,可钢琴是齐修瑜喜欢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简霁怕他漏针,连忙摁住他的手。
然后伸出一只手给他擦眼泪,温柔道:“知道了。”
“他们还把我的绵绵送走了。”碎碎念到这里,他的眼泪怔怔的一颗一颗往下滴,止都止不住。
简霁一愣:“绵绵是谁?”
“绵绵,绵绵就是……”桑嘉意泪眼朦胧的抬眸看他,语无伦次,“就是……喵。”
似乎是触及到什么,简霁想起了他们刚结婚,他接小孩到自己这边来住时,他问桑嘉意是不是养了猫,那只他们一起捡到的猫。
桑嘉意只说,以前捡到过一只猫,送到了动物救助中心。
简霁更牢的搂紧了他:“是小猫吗?被送走了?”
“嗯。”桑嘉意抽噎了一下,“因为绵绵抓伤了齐修瑜,可我看到了,是齐修瑜踹了它,绵绵疼。”
他试图解释:“绵绵很乖的,绵绵从不主动伤害人。”
“嗯,绵绵乖。”
“然后他们就把绵绵送走了,我找不到绵绵了……”
他伤心极了,连带着简霁都感觉到伤心,原来那只猫竟是这么回事。
不是被送到了动物救助中心,而是被强行的不知送到了哪里。
桑嘉意能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本就不多,就这么点心爱的东西,都要被残忍的剥夺掉。
简霁抬手给他擦眼泪,流多少,就擦多少,不厌其烦。
他的声音很轻,在这静谧的夜晚,在这温暖的房间,显得格外温柔。
他说:“知道了。”
后来,桑嘉意每说件什么事,简霁都会温柔的答:“知道了。”
桑嘉意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只是哭着哭着就累了,渐渐地睡了过去。
简霁就倚在床头,一边拍着人的后背,一边仰头看着速度均匀落下的点滴。
直到快结束的时候,他才动作轻缓的给人抽了针头,用棉球把人的血止住了。
简霁下了床,给桑嘉意掖好被子,手背蹭了蹭人的脸,才走到了露天阳台上去。
倒春寒的来临,让这天仿佛更冷了一些。
简霁穿着单薄的睡衣,夜风掠过他额前黑色的发丝,他仿佛没有察觉到森冷的寒意般。
简霁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一只手抵住风。
“啪嗒”一声,打火机一簇小小的火光在夜色中亮起。
薄唇轻启,白烟就缭绕在人的周边了。
他其实抽烟不多,可现在他心里堵得慌,有些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