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不要恨我。我,我也是太孤独了,如果连你也走掉的话,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她的手指轻轻地勾着他的唇线,声音温柔地响起。
慕青紧闭着眼睛,微弱的呼吸落在花想容的指尖,他不想理会,就那样躺在地上。
花想容又说:“我知道人的一生会很短暂,也知道妖是不会老的。”
花想容的眼眶红了,湿显的酸痛起来,她将自己的脸贴着慕青的脸,一只手按住他的伤口,那支簪子还插在他的身体里。
她知道慕青疼,可她有什么办法,她就是这样心狠的坏女人,就是有些霸道,有些自私,有些疯狂。
“给我十年的时间,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我想把我所有的年轻时光都给你,十年之后,我配不上你时,你可以走。你的时光那么长,你要找的人也还等着你,可我不一样,我等不到你,就算等到,也太迟了。”
慕青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滴清泪从眼角落下来,他没有侧过脸去看看花想容的神情,只是看着雨水冲过的天空,洗得干干净净。
亦如他心上的她,也被冲得干干净净。
“我是妖,会伤人。”慕青淡淡开口,声音极其沙哑。
花想容苦笑“也会救人。”
慕青终是闭上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遇花想容便是情劫,咬伤她是因,救她是果,这循循因果里,三生三世,怕是都挣脱不了这情网。
她不会懂,她的心狠已经把他推到悬崖边,已经回不了头了。
慕青受伤后,花想容就把他带回了那方小院子里,还与她舅舅商量,非慕青不嫁。
舅舅可怜她,觉得她长这么大从未对什么人上过心,于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回忆停在了此刻。
慕青还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南枝就站在旁边,他们根本看不见。
床侧是落地衣架,上面架着的是套男子的大红婚袍,极其华丽又喜气。
慕青说她好狠心,她只是冷冷嗤笑,不作辩解,她就是狠心,若不狠心,如何留得住他!
目光中的那丝沉痛被床侧的婚袍晃了去,她指着那件款式繁复的衣袍道:“明日,我们就要大婚了,你看,多喜气啊。”
“当初我只不过是可怜你,你又何苦把这种可怜当作是爱意?”慕青冷冷开口。
花想容指着衣服的手突然悬跌,她叹了口气,目光幽幽地看着慕青,苦笑“可怜也好,爱意也罢,我要的自始自终是你,只要是你的可怜,我就需要。只要你在,我便不奢求什么喜欢或爱。”
“疯子。”慕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只想着如何恢复法力,离开这个疯狂的女子。
南枝在一旁看得心情特别沉重,这花想容真是病娇病的太厉害了,她若不改改,谁敢爱她?
她接下一片半空飘落的杏花,五指一拢,画面破裂。
穿过重重幻雾,便是喜乐鞭炮和敲锣声。
李府办了个小小的婚礼,花想容穿上了大红婚袍,与慕青站在一起,旁人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花想容心中欢喜,温柔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她总算是想尽各种办法留住了这条小青蛇。
表姊妹站在远处瞧着,脸上不是欢喜,而是得意,似是在酝酿一出大阴谋。
花想容浑然不知,她满心欢喜地牵着慕青的手走进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