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挂在旁边的红灯笼被吹的啪啪直响,屋内的白色纱帐上坠着几只紫色小铃铛,风吹进来,小铃铛也叮叮作响。
这是引鬼入室?
只见红影慢慢飘了进来,看身形像个女子,她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脚步轻盈,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月季花的淡雅之气。
她站在门前,抬起头,双手摘了斗篷的帽子。
南枝愣愣地望着,那女子生得极美,二十岁出头,红唇若娇花,两眼盈盈,腰间挂着蝉纱飘带,无风自动,像添了一缕仙气般。
她盯着左侧闭目弹琴的盛卿欢,眼泪不由落下,凄凄楚楚,欲语还休。
“人鬼殊途,姑娘何不放下执念?”清聊语气温和轻缓地说。
女子的泪珠滚落在脸上,眉眼一静一动皆是可怜,她哽咽道“我知道。”
苍白的手捂住胸口,双目俱是沉痛,她说:“从他说,我是害人精,我该万死的时候,我就该放下的。”
只听血肉分裂的声音滋滋地响起,女子捂着胸口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匕首还插在胸口,她一点一点,不知疼痛似的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鲜血淋漓满地,落在地板的瞬间就化作一片杏花花瓣。
女子踉跄地走着,一步一步走近闭目弹琴,浑不知情的盛卿欢。
南枝为盛卿欢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这个女子将手里的匕首捅出去。
清聊师父依旧从容,他摊开手掌,一枝杏花落在掌心。
“你只知道他怨你憎你,甚至将匕首插进你的身体要你死。。。。。。却不知道,他又经历了什么!”清聊拿着杏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优雅地走到女子的身后。
“凡事都有因果,你想看一看吗?”清聊未等女子说什么,便将手里的杏花递了出去。
女子侧目看来,望着盛放繁荣的花,苦笑,半响没有言语。
她想看一看,却又害怕再经历一次死亡。
“或许你看了之后,就能解脱了。”
一片杏花落下来,穿透女子苍白手背,她毫无知觉,连疼痛都没有。就算重来一次又如何,她竟连触碰他的机会都没有,留在世间太久,久到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好。”她苦涩地答一个字。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久远的让她忘了到底是有多久。
若不是重来回忆一次,她都不记得,自己竟然叫做“卫燕”还是位公主。
一百年前,帝朝还统御着九个诸侯国,其中有一个小国叫做紫卫,国侯将最爱的公主嫁给紫卫的镇国大将家白霁岚,那年她才十六岁。
卫燕从小就倍受宠爱,却并不是什么恃宠而骄的公主,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除了有那么一点自信。
可笑她嫁给白霁岚三年,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原本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变成了蛮横暴躁,不可理喻的女人。
南枝一袭紫卫国的白色衣衫,腰间系了一条红色蝉纱飘带,走路的时候它便随着衣袖飞舞而起。南枝觉得有趣,便用手指不停地挑动。
没走几步,她就到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