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轻轻绕着他的粗狂,一点点的勾回他应有的意识。当他的气息慢慢的变得粗重时,连伊便知道夜七寂的心,慢慢的唤醒,自己对他的承诺,亦慢慢的渗透他的心意。
她的男人,不该如此悲伤,即使悲伤,也不可如此的消弭。
稍稍分开与他相缠的舌,连伊再次开口:“不论对错,伴君至天涯海角!”她不擅长说这些,可是今日,她却将所有以往不曾说过的话都说了出来,只为了让他知道,他的一路,有自己相随。
犹豫着看连伊,夜七寂缓缓的开口:“只是这么些年的仇恨,只在一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当自己所有的作为变得没有意义时,我突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了?”在她面前,他无需隐藏脆弱和无助。
“我从来不会反对你做任何事,即使是再残暴的事,我顶多稍稍提醒你一下,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善良之人。”说这些,不仅仅是安慰他,也是她自己的心里话:“唯独对伯泱和若幽,稍稍存有私心,因为他们是你心里的那一根弦,若是停放在那,或许不会感觉得到痛,但若拨一下,便会微微的刺痛,越是用力去碰触,越是弹得心扉碎裂。”
紧紧的抱住她,夜七寂点了点头:“嗯,别说见到他们,每每听到他们的名字,我就会痛,无来由的痛!”
“所以呢,痛的时候,就要避开,避开那种让自己痛的机会。”
“嗯,因为我痛的时候,连伊也会痛!”
“是啊,傻男人!”轻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一切说开,或许不会改变伯泱和七寂之间的矛盾,但却能减少兄弟残杀的场面,心中不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微微眯着眼睛,夜七寂不悦的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双手,已经慢慢的爬往她的腋下,隔着厚厚的盔甲朝她袭去。
“呵呵……不说了,以后不敢了,你松手,呵呵……”
后面的一串笑声,尽数落入夜七寂的唇间,一点一点的分享着她制造的快乐,一丝一丝的感受着她傲然的生命力。
回到军营,夜七寂便将沉沉睡去的连伊安置在营帐之内,而后便去了议事帐。白日里自己这一走了之,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三十万的大军,足足准备了两个月的一仗,就因为他的一时情绪而无疾而终。
到议事帐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候在那里,不仅仅是夜七寂,他们也知道,他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刚出现在营帐,夜七寂便深深的朝众人鞠了一躬:“因为我的一时情绪失常,在此,我,夜七寂,向所有的将士们道歉!”没有丝毫隐瞒,更没有推卸责任,只是实话实说的将心中所有坦然相告。
敢作敢当,便是这般;男子汉大丈夫,该当如此。
众人眼中,由一开始的几分不满,到如今,有着一丝的平静,夜七寂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却能在自己错了的时候,如此坦诚的向众人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能说明,他在意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今日虽失学,却不曾放弃他们这一帮誓死相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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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率先打破僵局:“大帅,你怎能如此不负责,将整个大军就如此放下?如今难道只需你的一个鞠躬便可以抹平一切么?”非常的生气,林昊质问着。
没有说话,夜七寂只是低头看着案前自己与众将士日夜商讨,画过的所有地图。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林昊一把夺过他眼下的地图:“还看什么看?反正你只需一个任性便可以将这一切化为乌有!”愤怒的将所有地图撕烂,撕不烂的便点火燃尽。
那众人的心血经过一把火,染成了灰烬。
营帐中的人,都默默的看着,没有人说话,因为林昊说的并不是不在理,而夜七寂,他们不仅仅是惹不起,更有着对他的敬重。
“怎么?不说话了么?”一锤打在他的胸膛,林昊怒不可遏的喊道:“你有什么理由弃三十万大军不顾?你有何理由将所有人的心血当作儿戏?”
知道林昊的激动,也知道他此刻为自己所做的努力,夜七寂缓缓抬头:“因为他们,是我的爹娘。”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皆震惊不已,万万没有料到,夜七寂的答案是如此,虽然看着倾城女皇和夜七寂很像,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是他的爹娘。
“啊?怎么会是如此?”帮作惊骇,林昊略受打击的看了看众人,而后开口:“大帅此言,委实让人难以置信!”
缓缓的睁开双眸,夜七寂苦笑道:“或许你们会说我残忍,连自己的爹娘也不放过,但是……”
王清远早已看不下去林昊对夜七寂的质问了,当下难得小声的说道:“末将等相信大帅是有理由的,不会如此泯灭人性!”大帅虽对人残暴,领军严厉,却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惩罚任何一个人。
“是啊,末将也相信!”杜陵站起来,今日在看到夜七寂从未有过的反常时,他们便猜测可能有什么言不由衷:“若是大帅不愿意讲,末将等不会强迫的。”
微微颔首,夜七寂这才提起声来:“当年我本是云国二皇子,却因为倾城女皇和三皇子联手,将我赶出皇宫,后又被御林军四处追杀,因被师傅相救,从而苟且偷生。”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斗志昂扬:“男子汉大丈夫,有仇必报,不一定非要他们的命,但我必须要讨一个公道!”
“大帅此等做法并没有错,末将能够理解。”想了想,林昊赞同道:“想当年隔壁家的祈雨不小心踩了一脚,我还采了一堆狗屎放他们家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