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和白素,对这件事的卷入程度,再加上虽不可靠,但是经由电脑组织出像我的人像来,我被人当作是这个盗宝之人,也就不稀奇了。
一时之间,我思潮翻涌,说不出话来。
白素知道我的心意,她道∶「只是一只盒子,未必就是那三件法物!」
黄蝉的声音苦涩∶「正是那三件法物,和二活佛的转世有关!」
白素自然而然道∶「这人好大胆,真是个人物,不过他偷了三件法物,对於转世二活佛没有帮助。」
黄蝉立时现出了极其惊讶的神情——她居然可以克制著不出声,已是大不简单,但内心的惊讶,还是从脸上显露了出来。
而白素也立时觉得自己说溜了嘴,她转过头去,装成没事一样。
这其间的内容,相当复杂,需要详细解释。
首先,有关转世二活佛的一些重大秘密,除了我和白素之外,甚至连大活佛也未必知道——大活佛和二活佛只是「神会」,而我和二活佛,是真正见过面的,所以,黄蝉他们,也一样不知道,所以黄蝉听不懂白素的话。
白素的话,意思是说,那三件法物,落在强权势力之手,对转世二活佛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强权要立伪二活佛,必然会亮出这三件法物来,以昭可信,那也就造成了转世二活佛的「最佳时机」。
如果这三件法物,落到了二活佛手中,由他自己拿出来,对公众的取信程度,自然大打折扣,取不到石破天惊,一举成功的效果。
所以,那人若是为了二活佛而去偷那三件法物,那是多此一举,反而对二活佛不利。
自然,有一个可能是,强权由於解不开暗号之二,弃三件法物而不用——但这个可能微之又微,因为强权根本不知道存在著「暗号之二」,那三件法物,在他们的心目之中,有至高无上的利用价值!
这其间包含的曲折,很是复杂,黄蝉虽然因为白素的那句话而明显起疑,但其中的玄机,饶是她聪明绝顶,只怕也参不透。
一时之间,三人都不说话,黄蝉首先打破沉寂∶「白姐,你知道一些事,是我不知道的!」
白素应声道∶「不是『一些事』,是很多事。」
黄蝉咬了咬下唇,没有说甚麽,我在一旁,见这两大美人斗智,真是好看煞人,我对白素有信心,知道她绝不会吃亏。但我也不想她们一直针锋相对,所以我道∶「这人成功了?」
因为直到那时为止,还是只看到那人取出了那盒子,他能进来,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还是问题,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黄蝉沉声道∶「是的,他成功了!」
我用力挥著手∶「太不可思议了,这人的行动,全被记录了下来,他怎麽有机会全身而退?」
黄蝉道∶「一切记录,全是自动的。」
我「哼」了一声∶「警卫人员呢?」
黄蝉道∶「由於自动保卫系统太完善,所以没有警卫,全部系统,只有一个主管。」
我有点愕然,黄蝉又道∶「而且,基於保密的原则,越是重大的秘密,就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提高了声音∶「请你用简单的方法说。」
黄蝉道∶「我说得还不明白麽?一直只有一个人,管理这个所在!」
我「哦」地一声∶「有一利必有一弊,只用一个人来管理,虽然合乎保密的原则,但是只要这个人出了点毛病,整个系统,就变成无人管理了。」
黄蝉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主管出了甚麽毛病?」
黄蝉苦笑∶「偷进来的那人,显然深知一人管理的内幕,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把主管麻醉了——用的是远距离发射的麻醉枪,防不胜防,所以,他出入的是无人之境。」
白素道∶「他成功了。」
黄蝉点了点头,白素抿著嘴,没有出声,但是却向我望了一眼。
我完全可以在她的眼神之中,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说,盗走了那三件法物的人,坏了转世二活佛的好事——强权方面,不见了那三件法物,自然更会把确认二活佛转世这件事,拖延下去,那也就是说,大大地耽搁了转世二活佛的「最佳时机」,使转世二活佛没有得到举世公认的机会!若然这个人的立心是帮转世二活佛的忙,那是不折不相,帮了倒忙!
而近来,不断有消息说,强权势力,想通过种种的「教育」,在民众,尤其是青少年之间,消除大活佛、二活佛的精神影响力,以达到根本不再需要利用活佛的目的——这自然是釜底抽薪的方法。虽非短期能完成,但却是最厉害的宗教绝灭、文化绝灭和精神绝灭之法!
我想了一会,才冷笑道∶「这倒是一桩天大的新闻,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这样重要的东西居然会失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