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年与陈镇江对视了一眼,一起退了出去。
外面传来关门声,段棠长长的出了口气,伸手撩开了帘子,朝外面张望。秦肃这次倒是未曾阻止她的举动,甚至还自觉的散开了钳制她腰身的手,只是垂着眼盯着手掌,不知在想什么。
寝房的灯还亮着,这间屋子本就装饰的非常好,桐木的拔步床占了半间屋子。不过片刻的功夫,从床下的脚踏,一直到门口的地方,竟是铺上厚重的皮毛毯子。段棠伸出一只脚来放在地上,从脚心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忍不住笑了一声,便将双脚放在地上踩了踩。
秦肃抬眸看向段棠,见她在笑,眼神变得更加的温软,眼睛里荡漾着浅浅的碎光。
段棠站了片刻,便觉心口疼,为怕秦肃看出端倪来,便又慢慢的坐了回去,蹙眉想着明日怎么找个大夫给看看。可是现在人在这里,只怕做什么都逃不开这人的眼线:“我师父呢?没有跟着你回来吗?”
秦肃见段棠坐在床边,便撇来了眼,似乎不想说话。
段棠侧目看秦肃,哼道:“刚给了我一剑,现在你还生气啊?!你这是不想理我吗?!”
秦肃沉吟了片刻:“在京城。”
段棠颌首,看了秦肃一会,小心翼翼:“你的病,师父看不了吗?”刚才那样子,怕是病得不是一般的重,且看陈镇江与徐年的样子,这样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人在后世肯定是要送去疗养院治疗的。以前,倒是没见过他这般,或是以前没有犯过病?……
秦肃紧紧的蹙起了眉头,答非所问道:“他被皇叔留在了宫里。”
段棠自然感觉秦肃对这个问题的排斥,当下便不多问了,眼见外面天色有些亮了,她避开伤口躺了下来,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我们睡,我也困了。”
秦肃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段棠竟是躺在自己的身侧,他脸上似乎有片刻的空白,片刻后,他小心翼翼的躺了下来,似乎想朝段棠这里靠靠,可又忍住了,慢慢的将双手置于腹部。
段棠‘扑哧’笑出了声,侧过身来面对着秦肃,拉住了他置于腹部的手,攥住了,轻声道:“哪有人这样睡的?”
秦肃垂下眼看了看被段棠拉住的手,压住了唇角:“嗯。”
段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嗯’什么?我说什么你就‘嗯’?”
秦肃看向段棠的胳膊,低声道:“疼吗?”
段棠道:“疼呀!没想到你对我那么狠心!怎么喊你都不听!吓死我了!”
秦肃紧紧的抿着唇,垂着眼不与段棠对视,好半晌,才抬起手来,将人朝怀里拉了拉,圈在怀里,有过了一会才道:“是你狠心……”又顿了顿,“罢了……”
虽是没有说完,可段棠竟是明白秦肃要说什么,一时间真是完全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她将脸靠在秦肃的怀中的,听着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自己那颗不安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许久许久,段棠轻声道:“我不是狠心,只、只是不得以的……”
秦肃眉目都柔和了下来:“嗯。”
段棠轻声道:“我有错,有许多不该,我对你也不够好,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秦肃摸了摸段棠的头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回来便都过去了,都会好……”
段棠搂住秦肃的脖颈,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你还生我气吗?”
秦肃沉吟了片刻,侧开了脸,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段棠忙将那张脸转了过来,捏住了下巴:“快说,还生气吗?”
秦肃沉吟了片刻,应道:“嗯……”
段棠朝上爬了爬,附在他的耳边,又道:“还生气吗?”
秦肃瞬时红了耳根,缩了缩肩膀,依旧道:“嗯。”
段棠道:“好么好么,我错了,别生我气了好麽!亲亲你。”段棠话毕凑过去亲了亲秦肃的嘴唇,一触即开。
秦肃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他将脸撇到一侧,却又被段棠捏着下巴转了回来,他抿着唇不说话,可微翘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那双本该清凌凌的眼眸里,潋滟着一层层细碎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