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区别的,别人不知,殿下还能不知。殿下就别拿这事戳小的心窝子,小的没什么大志向,天天有酒喝,有美人相伴足矣。”
越千池讥笑一声,就知道连四是个没出息的。也正是因为没出息,他那好舅母才能容下得,否则早就弄死了。
都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有人就能凌驾于他人之上。连三如此,他那好皇兄亦是如此。他们一母同胞,无论是母妃还是父皇都只看重大皇兄一人。
而他呢,在大皇兄的眼中,恐怕和那些幕僚是一样的吧。他目光黯淡着,透着一股不甘心,猛地仰头饮尽杯中的酒。
连近欢立马给他满上,嘴里却是规劝着,“三殿下,酒可不能这么喝,喝多了伤身。”
“怎么,你也敢管本王的事”
“不敢,小的哪里敢。”连近欢讨着饶。
越千池冷哼一声,还算这小子识相。说起来这小子倒是个嘴上讨喜的,要不是有点眼色,他堂堂亲王也不会和一个小庶子打交道。
两人喝到华灯初上,连近欢送越千池上了马车,这才打开一直别在腰带里的折扇。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慢悠悠地朝相熟的花楼走去。
未走到花楼,只听得一女人娇声唤他连四公子。
他回过头,见一绿衣女子娇俏地站在不远处。粉面桃腮,眼波流转,好不羞怯。桃花眼闪了闪,似乎是想起了这位女子是谁。
女子见他回了头,小迈几步,走到跟前,盈盈行了一个礼。
“连四公子安,小女是李御史家的姑娘,早前与连四公子在大济寺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连四公子可还记得”
“原来是段姑娘,连某这厢有礼了。”
此女正是段雯秀,专程在此地候着连近欢的。最近李家连受打击,一家人搬到一间四进的小院子。住处逼仄了,各种是非就多了起来。
尤其是常氏,脾气越发的古怪起来。府里只剩段雯秀和李锦笙两位姑娘,安姨娘虽然被送走了,但是李锦笙依然是受宠的。
常氏憋着气,柴妈妈被发卖了。家里住不下,发卖了不少的下人。常氏日子过得不顺,有气当然是冲巩氏母女撒。
巩氏着急上火,并不是因为常氏的坏脾气。事实上,现在的李家是巩氏说了算。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家颓势已显。巩氏只担心自己的一双儿女,儿子还小,可以从长计议。但是段雯秀到了嫁人的年纪,不能再拖了。原本就身份尴尬,这下更是挑不到什么好人家。
段雯秀自己也急,一心想高嫁念头却是从未打消过。
她可是谋划了有段日子,摸清了连近欢的行踪。虽说连近欢风流,又是一个庶子,可到底是侯府的公子。
再说,这样的男人也更容易勾搭上。
所以她抛下矜持,精心打扮过要和连近欢来一个偶遇。
连近欢是什么人,那可是风月场中打过滚,最会察言观色的玲珑人。一瞧着她那羞怯的表情,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生得一双桃花眼,又是风流俊美的长相。看人时,眼中含情脉脉,是个人都会以为他动了情,段雯秀也不例外。
心里想着,自己长得好,还有一个嫡女的身份。按理说配不上侯府公子,可是连四公子出身不堪,生母是烟花女子,有自己这么一个嫡女愿意嫁给他,他应该高兴才是。
“小女偶经此地,瞧着眼熟,不想真是连四公子。前次大济寺一别,不知连四公子近日可好”
寻常姑娘,见了不熟的男子万不会如此大胆搭话。纵是打招呼,也是行了礼便走绝不会攀什么交情。
连近欢桃花眼弯起,“劳段姑娘记挂,连某吃喝如常,最近还得了一个红颜知己,名唤胭脂,是朵不可多得的解语花。”
胭脂二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
加上他的名声,不用想也明白那胭脂是什么地方的女子。
段雯秀露出同情的脸色,惋惜着:“恭喜连四公子了,那些女子也是可怜,自小被逼着学才艺讨好男人。虽说是贱籍,却还是有几分真性情的。”
她以为连四公子的生母是烟花女子,自己丝毫没有贬低烟花女子,一定会让他另眼相看,视为知音的。
不想,连近欢闻言,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段姑娘竟有如此想法,真令人惊讶。听闻段姑娘也是个极有才的,正好胭脂精通诗词,不如连某做个中人,介绍你们认识一二”
段雯秀面色微僵,开什么玩笑,她清清白白的官家嫡女,怎么可能和一个贱籍女子交往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连四公子说笑了,小女家风极严,平日里出门都是难得,怎么可能随意出入那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