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异常。
场外也是一样,光是听到琴酒对波本下命令时,伏特加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他还记得之前在飞行船上,他差点就被这位外表柔弱的大小姐吓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而就在波本握住了放在后腰的枪托时。
美艳漂亮的大小姐突然转了转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用拳头捶了下手心:“啊,安室先生该不会是在工作吧?我听说你最近挺忙的,果然是受到了委托吧。”
她颇为自然的给安室透找了个合理的台阶下,安室透也立刻抓住了。
他收回手,假装刚才的动作只是无心之举——虽然他不确定樱庭千岁到底看出了几分,但琴酒放在他身上的监视器还及时转播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贝尔摩德也在外面等候,安室透尽可能希望能把这场意外蒙混过去。
“这边的主人出于某些原因找到我。”
演技绝佳的黑皮侦探立刻开始了演戏,他露出难以挑剔的无辜表情,手指挠了挠脸说了句,“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樱庭小姐呢。您也是来参观博物馆的吗?”
他很淡定地把问题抛给千岁,希望她的回答能让琴酒打消怀疑。
而樱庭千岁确实也很给面子:“没错。昨天我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副画有几处奇怪的地方,像是很精致的高仿画,但其他的展品都是真的,很奇怪。正好刚才我的部下开车经过这里,我就让他们先停下,再进来看一看。”
她十分从容地给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伸出手遥遥指向大厅中央的塞尚的画。还巧妙地提到了她的部下在外面等她,这样,琴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听到这儿,琴酒的面容似乎缓和了些许。
“原来如此……那真是巧合呢。”
安室透有意无意地强调了巧合这个词。
樱庭千岁倒是挑了挑眉:“是吗?我以为安室先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找过来的,难道不是主人发现了那副画是假的,才找侦探过来侦查的吗?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安室透:“……”
琴酒刚刚松动的眉毛立刻又皱了起来。
微型摄像头的画面中,长发优雅的美丽姑娘略歪着头,目光纯净无暇,嘴边是一抹幽娴的笑意。那镜头向来是没有美颜功能的,甚至会把人拍丑几分,可即使隔着屏幕,她的模样也足以让人心动。
但在琴酒看来,她简直是一个不确定的威胁。
一瞬间,在这位组织衷心的杀手眼中,杀与不杀两个选项分别跳了出来,杀那个字眼还散发着金光,格外有吸引力。
“大哥……冷静!她的人还在外面!”伏特加急忙提醒他。
琴酒当然也知道现在,还是眼下的交易更重要。然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危险,非常、非常危险。
下一秒,黑发女人突然抓了一把头发,主动转移了话题:“嘛,但是那副画仿得那么真,大概普通人也没法一眼就看出来吧。至于博物馆的主人,我想他也没有那个眼力欣赏艺术。”
这话说出来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慢,但格外可爱,下巴扬起的弧度也恰到好处,仿佛她就应该这样说话。
“但是樱庭小姐就看出来了。”安室透像是在波罗咖啡店里聊天。
“因为那副画以前一直是我的,我可不会把它认错。安室先生一会儿见到馆主也告诉他一声,别拿个伪造品出来,污染别人的眼睛。”
樱庭千岁很轻松地回答,而现场四瓶酒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壕”的气息。
贫穷的伏特加感觉自己听到了内心在滴血的声音。
贝尔摩德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假眼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这边的,你们在干嘛?”
这时候的贝尔摩德又扮成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千岁锐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她的脸上扫过,随后松开握着门把手的手,眨了眨眼道:“抱歉,我迷路了。你知道卫生间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