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被闪电照得通亮,女人很是着急,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点燃了煤油灯,然后关上了破烂的窗户。屋子的地面很湿,因为是泥土所以很滑,女人较弱的身子一摇一晃,突然滑倒在地,整个头部撞到了床沿边上的木头,发出“砰”的闷响。
杨小白心中一紧,想抓住女人,但还是强忍住了,因为经历了刚才的千变万化,让他多少还是有几分的疑虑。
外面的风更大了,雨更猛了,吹得破烂的窗户啪啪作响,房顶也开始漏起雨来。屋子里顷刻间成了一片**,床上的婴儿哭得更大声了,小手不停的摇晃。
女人躺在地上,鲜血从额头渗了出来,屋顶滴落下来的雨水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将脸上的血迹冲刷的一干二净。
“孩。。。子。。。”女人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努力的睁开双眼,强忍着疼痛扶着床沿爬了起来。
婴儿声音哭得有些哑了,躺在床上不停抽泣着,但是却没有半点声音,女人眉头紧皱,颤抖的抱着婴儿流出了眼泪。
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穿蓑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见状急忙将女人扶上床,然后用墙壁上摘下一些山药敷在女人的额头上,并包扎了起来。
女人一把抱住男人,哭得像个泪人,“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你和孩子。”
“傻瓜,怎么净说些傻话呢,孩子刚刚才出世,以后咱们还要看着孩子长大娶媳妇呢?”男人边说边脱下蓑衣,刚才急着替女人敷药,连蓑衣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延贵,我。。。。”女人眼睛里泛着泪花,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男人看着女人心事重重的样子,自责道:“兰儿,都是我没用,让你们娘俩受委屈了。”
“不。。。不是的。。。”女人打断了男人的话,抱起已经睡着了的婴儿。男人感觉女人有些怪怪的,但见女人看着孩子那幸福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对了,那老婆婆怎么不见了?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她老人家呢?”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
女人低着头,顿了顿道:“她已经走了,你就别问了。”
“那怎么行,外面雨下得这么大,太危险了。”男人起身又重新穿上了蓑衣。
“不要出去!”正欲出门之时,床上的女人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怀里的婴儿被惊醒了过来,但是他并没有哭,而是很安静的盯着站在屋子角落的杨小白。
杨小白静静的站在原地,心里早已乱成了麻花,如果那个男人是杨延贵,那么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死去的老婆,而那个婴孩应该就是杨二蛋了。新生儿是最纯洁的,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怎么了?”男人转过头,很是疑惑的看着紧张成一团的女人。
“不要出去,不要离开我,我怕。。。”女人声音有些哽咽,满脸哀愁。
男人笑了笑,道:“怕个啥呢?不是有孩子陪着你么?都那么大个人了,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打开电视看看,我得去送送那老婆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不。。。”女人刚想开口,男人已经走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女人紧紧的抱着婴儿,盯着窗户喃喃自语道:“求求你放过孩子和他爹吧,你说的一切我都答应你。。。”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风掀开,吹乱了女人的头发,女人轻轻用手抚摸着婴儿的脸颊,泪流满面,眼睛里满是温柔:“孩子,娘亲是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你爹爹。”
婴儿并没有哭闹,睁大了眼睛盯着被掀开的窗户,雨水被风吹了进来,打湿了挂在床上的蚊帐。
杨小白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是雨水打在脸上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切,一闭上便是那女人悲痛欲绝的表情,是那么的深入骨髓,竟然让杨小白心里隐隐作痛。
“我并不是杨二蛋,可为何我会心痛!”杨小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说母子连心,但是他根本就不是杨二蛋,为何会有心痛的感觉?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霸占了杨二蛋的肉身,所以和他的潜意识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