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叫‘50%的唯心主义者’?”
“举个例子,树叶动了,唯物主义者说:‘风吹动了树叶。’唯心主义者却说:‘树叶没动,只是我认为它动了。’同一件事,心态不同,心境就会不同。既然已经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你又何必耿耿于怀?生气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卢围低下头,皱眉冥思,半天才问:“所谓50%,就是在无能力为的时候往好处想?”
“旺旺……能不能请你往好处想?”小黄搂住他的肩膀,“我……对你隐瞒了部分事实,你也发现了……”
卢围猛抬头,“现在才打算坦白?晚了!我说过你要是欺骗我……”
“旺旺……”小黄幽幽叹气,“我也不想这样,无能为力之下的无奈选择。”
“无奈?”卢围嘲讽,“你明明有资本独立买房,干吗把我拖下水?”
“到底为什么?你没想过?”卢围心里“咯噔”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
小黄贴上他的耳朵,“旺旺,我从来就没挣扎过,你在挣扎是吗?”
旺旺闭目趴在桌上,“我……”声音渐低,最后还是消失不见了。
“我要对自己的内心诚实,灵魂深处的渴望何必压抑它?旺旺……我给你写了六年信,用上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我在英国孤苦无依,却坚持把快乐的事情告诉你,我一直坚信,你和我是心灵相通的。不做唯心主义者,我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旺旺转头凝视他的脸庞,“你……不觉得……怪异?我……是男的……”
小黄微笑,“动人心魄的爱情故事总是试图冲破陈旧的世俗观念!自古如此!”
“我……要好好想想。”
“好。”
25
晚上,卢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是男的”这层困惑在头脑里如闪电般一晃而过,倒是一句经验之谈——“狗,千万别惯着,要不然会爬到你头上去”反复不停地萦绕心头。
时过九点半,卢围睡眼惺忪,入梦前下定决心——既然是真理,那就不折不扣地遵照执行!
第二天,卢围磨磨蹭蹭地从卧室出来,都没拿正眼瞧沈节。
沈节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目光一路追随旺旺,进了卫生间又出来,翻冰箱掏出瓶酸奶,吸一口,拐进卧室收拾书。
沈节微笑:没一走了之就是雨过天晴了,坦白的力量果然无坚不摧!
卢围用眼角余光匆匆扫了他一眼:你先得意着,有你哭的时候!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出门,沈节笑着问:“万国就不管了?”
“谁捡的谁照顾。”
沈节只好开罐头,对狗嘟囔:“唉……有爹没娘的可怜孩子……”
卢围大怒,“姓沈的!”举书就砸。
沈节急忙闪身,哈哈大笑,“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卢围冷着脸蔑视,“等你挺过今天再说吧。”
“这话什么意思?”“砰”门关了。
沈节刚到学院没一会儿,传达室通知他到门口收包裹,并笑着友情提醒:“多带几个人,东西太多。”
沈节心脏怦怦乱跳,暗忱:来了吧,肯定不是好东西,他不让我受点罪能善罢甘休?
但是——
都没过两秒钟,沈先生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心不平则气不和,谁叫我是模范男朋友?牺牲自己博爱人一笑在所不惜!”
大张旗鼓地找了几个特别活络的同学,嘻嘻哈哈地招呼:“兄弟们,帮忙抬包裹,见者有份。”
一群人穿过大半个校园,浩浩荡荡朝大门走去,所过之处行人纷纷侧目,互相询问:这是干什么呢?
门卫把沈节上下打量了三四个来回,“沈节,真没想到你小子的癖好这么特别。”
沈节讪笑,闪目观瞧,三个大纸箱子堆积一处。
正在签单的时候,某同学突然惊叫:“女式内衣?沈节,谁给你寄内衣?还是女式的。”
“啊?”小黄傻眼了,心说:你也太狠了!慌忙赶过去,果然。
“呵呵,”又一人不怀好意地闷笑,“沈节,化妆品,”突然伸手托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审视,“你这脸没少抹美宝莲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美宝莲太便宜,我能丢得起那人?我一直在用……啊!”慌忙撕掉某箱子上的标签揣进口袋,左右瞟瞟,试图掩人耳目,却见那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匪徒阴笑着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