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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黄岚正要把车开上去,一位水上交警把手里的小三角旗呼啦了一下。黄岚赶紧刹住车,湖上涨满了风,她刚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一头柔软的发丝立刻就飞扬一片了,都飘到方友松脸上了。方友松的心情一下就纷乱了,他没拂开她的发丝,只把雪茄抽得更凶。黄岚有点觉得了,红着脸冲老板一笑,赶紧拂开头发。她好机灵,很快看见轮渡后边还有个空子,便下了车,去跟警察求情。

梦城 第五节(2)

“我们有急事呢,能不能……”

警察很干脆:“不行,等下一班吧。”听这口气,是没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方友松说:“那就等吧。”但黄岚还是不死心,又去找那个警察了。不到一分钟,她又上来了。方友松笑笑:“我说不行吧,等吧。”

黄岚一回头,笑了,笑得很好看。“谁说不行?”就发动了车。

这就是黄岚,也是方友松对自己这位能干的女秘书最欣赏的地方,不一定每一次都能成功,但不到最后决不放弃去努力一把,争取一把。他很想伸手去拍一下她的肩膀,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有点轻浮的动作。

“你真有面子啊,岚岚,这天底下好像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哪里啊,是您方总的面子大。”黄岚一张小嘴就是甜,能把每句话都说得方友松心里跟喝了蜜似的,“我跟那小警察一提您方总的大名,他还不放行?他敢?”

“鬼丫头!”方友松这次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到黄岚的耳朵上,但完全是像一个长辈那样轻轻地疼爱地拧了拧,拧得姑娘哎哟了一声,小脸飞出一片红晕,潮红,她还娇嗔地喊:“你弄痛人家了,你好坏!”

又是一声不堪重负的汽笛,满载着一船车一船人的轮渡开动了,湖水顷刻压下去一半,没命地奔逃起来。轮渡叫得很响,却开得很慢,想快也快不起来。车上的人都下来了,站在船舷两边,一律憋足了气,看这条笨重的轮渡是怎样缓慢而艰难地一步一步地爬到对岸的。对岸那座城市,梦城,远远地看上去,水天一色,就觉得那城市不是建在陆地上,而是浮在水面上的,半浮半沉的,又永远显出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含糊而又暧昧,毫无美感可言。

回过头去看,是黄龙洲的地盘,黄龙洲太矮了,看是看不见的,早已被高大的湖坝遮挡住了身影。但那边并不只有一个黄龙洲,由黄龙洲北去,是一条直通湖北、河南、陕西的国道,由梦城南下,还有无数城镇。一条完整的国道,被大湖的一角截成了两段,连接它的就是这十余艘吭哧吭哧地叫唤着喘着粗气儿的轮渡了,连叫也不敢大声,仿佛一叫就耗尽了它体内的气力。而那一船满载着的车辆,它们刚才还在路上飞奔呢,现在都像是死了,更像是憋气的时间过长而晕过去了。没晕过去的是人,心里急啊。可再急也没有用,你上了这条船,就只能由着这船老牛拉慢车的性子一点一点地磨蹭。死了人了,发了火了,它也是这样磨蹭。

这还是好的,遇上风浪大了,轮渡停开了,你插翅也别想飞到对岸去。南来北往的人,都盼望着有座桥,盼望多少年了。现在终于是盼到头了,市里已经立项,要修座跨湖大桥。

方友松急匆匆地往市里赶,就为这事。

方友松当过走村串户的泥瓦匠,种过地,又在码头上干过多年出苦力的脚夫,干啥都有股子牛劲。他那脸的形状甚至都与牛头有几分相似。他有点迷信,喜欢看相,他觉得看相也并非全是迷信,每个人的性格、命运,其实都包含在他的长相里,只是一般人都不能察觉,但那些看相的人,是能看出一些眉目来的。许多年前,他还在码头上当脚夫时,就有一个看相的看出来了,他这辈子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在他的命里,说不上有多尊贵,但绝对富甲一方。富贵原本难以两全,能占一头他已经满足了。果不然,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粗人、牛人,在短短的十来年里便由一个脚夫干到包工头,又由一个小包工头,一跃而成为拥有亿万身家的梦城建筑界老大,其财大气粗的实力,已远远地超过了市直国有大企业市工程总公司( 市工总 )。

梦城 第五节(3)

有人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方友松也是被这个时代撑胀的肚子。但他还不满足,还想干一番更大的事业。修建云梦大桥,就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梦城是藏龙卧虎之地,不是没有能人,也不是没人想到要修一座桥。可钱呢,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好几亿啊。方友松是市人大代表。他一次次地向市人大呈交提案,他在提案里说,就是把整座梦城停下来不建,也要把桥建起来。他相信,一座桥可以拉来一座新城。但他的这些提案每年都是相同的答复:条件还不成熟。有人劝他别提了,提了也白搭,但他还是一年一年地提,他当一年人大代表,他就要提一年。他觉得他的这个提案,是真正代表了人民的想法。终于,他的这个提案,以极为固执的方式把主管城建的常务副市长高佑民深深地打动了,也可能是高佑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干一件让谁都看得见的事情了。所谓条件成不成熟,有时候就是看某个决策者的心理条件,他觉得成熟了,哪怕不成熟也成熟了。在共产党里头当官,其实是最能干一番大事业的,就像高佑民坦坦白白地说的,权力集中也有权力集中的好处,可以把全社会的力量迅速地集结起来干大事。像高佑民这个级别的干部,应该是很有见识的,每年都有出国的机会,梦城不小啊,版图和人口跟人家匈牙利差不多,放在世界版图上也不算小,是可以干点大事情的。高佑民从最发达的国家到最落后的国家都跑过,他觉得还是中国现在的制度好,没有那些上下左右的羁羁绊绊来约束你。你在国外要想干件大事,又是议会三审五审,搞不定还要全民公决;你在咱们这里,只要哪个主管的领导真想干了,那是没有干不成的。要说高佑民也还真是个干事的主,他和方友松一样,豁出来了,跑省里,跑国务院,跑批文,跑资金,跑方案,终于是把这座桥在纸上跑出来了。

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始招投标了。

方友松很兴奋,他觉得这是他自己创造的一个目标,一个机会,当然要拼命抓住。他踌躇满志,但并不轻敌,就在他召集手下的智囊开始拿方案时,没想到妻子龙秋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他说不出有多少悲痛,心情却十分复杂,龙秋月死得让他没一点心理准备,而方友松处理所有的事,都是在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下进行的。几天的丧事办下来,不知是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还没有从蒙沌中理出个头绪,也说不出此刻站在船上是个什么心情,连目光也散了,集中不到一处。

黄岚却显得一如既往的快乐,湖边长大的女子,一见到水她就像小孩子一样了。浪花一朵一朵地溅起来,溅在她身上,她伸出双手去接,每个浪花在她手里跳跃一下就不见了,又看不清是怎样不见的,但浪花清脆的声音会在她手心里回响许久。水是如此快乐而有趣,黄岚就更加乐不可支了,笑声格格地引得好些人转过头来朝她看。

她多年轻啊!方友松看着黄岚那兴奋的样子想,一张脸也由深沉转为笑容,心里有些什么开始荡漾了。一个五十出头身体还很健壮的男人,对年轻的异性还有着强烈的诱惑,何况又是这样一个季节,到处都散发着诱发某种心情的氛围,他真想一把拥住这个姑娘,使劲地搂搂她,抱抱她。但只是想,他的两只大手依旧紧攥着船舷,站得很稳。

要说,方友松是很能琢磨人的,但他对这个丫头却有些琢磨不透。关于他和她之间的风言风语,他知道,她也知道,他不在乎,她好像也不在乎,然而微妙之处也就在这在不在乎之间,如果……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怎么想的,而所有的试探最终都以长辈和晚辈特有的方式化解,他一直都在下意识地也很小心地保持一个长者的尊严,而这一切就是生怕伤害了她。他更不想把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推入某种尴尬的境地。眼下,至少在眼下,他更看重的是这个姑娘的精明能干,有多少事,他办不了的,她却能轻而易举地给办下来,而且办得那么干净利落,事情办成另一种样子都不可想象。云梦大桥这样一个大工程,能不能揽到手,方友松把一部分指望都放在她身上呢。

一想到正事,方友松就不想让黄岚再疯下去了。

“岚岚,别只顾疯了,你得好好想想,这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黄岚正看着一只撒网的渔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信口问:“啥子事啊?”

“你说呢,你说我们眼下还有别的事吗?”方友松严厉地看了她一眼。

黄岚这才反应过来,顽皮地朝他吐一下舌头,笑道:“这就看老板您有多大的运气了,您不是常说,人算不如天算,人有百算而天只有一算嘛!”

这话方友松的确说过,农民企业家,也是农民,他信这个,他认账,也就只好笑了笑。他甚至想去哪个大庙里烧烧香,磕磕头,有时候,还真灵。

黄岚的花样层出不穷,她指着那条正在收网的渔船,说:“老板,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赌赌您的运气。如果那网里捞起一条大鱼,这事准成。”

“要是没鱼呢?”他来兴致了。

“那您的运气可就不太妙了。”

“胡说!”方友松摇头笑道,在她可爱地歪着的小脑袋上拍了一掌,一双眼却不由得盯着渔网了。

渔网出水了,一网无鱼,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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