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老徐电话的第一刻,才刚叫了一声:“爸——”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咆哮声席卷而来,几乎震破耳膜。
“爸?你还知道你有个爸?!”
“徐晚星,你到底跑哪儿去了?电话一个都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快要急死了?”
“你闯祸了没有?啊?你是不是去打架了?”
“你在哪里?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要是半小时内没看见你的人影,你他妈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给我跪到天亮!”
……
徐晚星一字不落,把老徐的怒火全部承受下来,最后才低声说:“我没闯祸,也没打架——”
“老子信你才有鬼!”
“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刚才打架了,我就一辈子一米五八!”她的确没打架,这话说得非常有气势。
徐义生:“……”
倒是一旁捂着手臂的人,低低地笑了出声。
徐晚星问清楚了徐义生只是皮外伤,现在已经回家歇着了。
“摊子那边你张姨他们替我收了,东西都堆在茶馆里头的。”
徐晚星总算松口气,向父亲保证自己会尽快赶回去,然后挂了电话。
乔野淡淡地瞥她一眼:“发个誓还挺毒。”
徐晚星理直气壮:“反正我没打架,要一辈子不长个,那也是你。”
“长不长都随意,一米八五也还凑合。”乔野云淡风轻。
徐晚星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推他:“我说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嚣张啊?”
推到一半,看见他眉头一紧,又是嘶的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病号,而她是罪魁祸首……
她松了手,讪讪地说:“秋后算账,这会儿不跟你计较!”
乔野不咸不淡:“也不用等到秋后,一会儿去医院治手,你去收费窗口算账。”
“……”
挂急诊,照x光,最后进了骨科,打石膏、缠绷带。乔野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徐晚星一直像条尾巴似的挂在他身后。
最后,他坐在治疗室里,胸前挂着大猪蹄子,听医生说注意事项时,余光瞥见治疗室的门口,有个脑袋一直鬼鬼祟祟往里探。
尽管小臂还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他低头看着白得刺眼的绷带,唇角却泛起些许笑意。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他们换了个角色。
上一次,是她助人为乐伤了胳膊,进了诊所。而这一次,换成他变身莽夫,破天荒打了一次架。
乔野静静地坐在那里,耳边是医生的耐心叮嘱,心情却莫名轻松。
原来偶尔不考虑那么多,全凭冲动行事,即便下场惨烈了点,心里也是熨帖的。
回家的路上,徐晚星显然没那么放肆了。大概是他这挂在胸前迎风招摇的猪蹄震慑了她,她终于显露出些许不安和愧疚来。
“一会儿你回家……怎么跟你父母说啊?”
“就说不小心摔了。”
她目瞪口呆,“那得多不小心,才能摔成这样?”
乔野压住了嘴角那点上扬的冲动,言简意赅略过:“放心好了,不会牵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