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驻剧组之后,金文熙越来越忙。
他和阮青禾之间,就连长时间的视频通话,也渐渐也成为了奢望。
他入组之后的作息彻底与她相反,阮青禾连续两周,都没能找到金文熙清醒又空闲的时间和他视频。
等了又等,才终于等到他休息的间隙。
“为什么每天都是夜戏?”她的声音满含委屈,忧心忡忡地打量着金文熙,“这样能睡好吗?身体撑得住吗?”
“没办法啊。”金文熙连轴转了几天,疲惫之色尽显,“剧本就是这样,有很多捉鬼和惊悚的场景,必须得晚上拍。”
每天晚上六点上戏开拍,通宵拍到早上天亮。他要记的台词多,动作戏也多,绿幕又极考验演技,饶是以前曾有拍武侠剧的经验,每天收工之后都累得浑身快散了架
难得有空视频一次,金文熙不愿在阮青禾面前诉苦,强打起精神,询问她的情况:“你呢?现在习惯一点没有?”
她已经巡演了两个月,若说习惯,当然是习惯了。刚开始的兴奋,激动和为了适应超快节奏而上升的肾上激素都逐渐归于平淡。
“嗯…”她说,“就是很累。”
这种难以描述的累和疲惫,是在漫长的行程之中逐渐累积起来的。
比累更难熬的是孤独,一点点地看着自己渐渐和同龄人脱节,再也没有办法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当中。
圈子越来越少,朋友越来越少,要耐得住长久的寂寞,才能坚持下去。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了解。
她在他面前,并不需要苦心积虑去寻找话语来形容和解释,只是说出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懂。
阮青禾缓缓说:“现在才明白,有一个可以想念,可以依靠的人,多珍贵。”
以往,她心里的这个人是苏屏。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可以肆无忌惮诉说脆弱的人,逐渐变成了金文熙。
金文熙看着视频里的她,心里百味陈杂。
以前总想看到她在他面前无所保留的模样,可是真的看到她难过,他却比谁都还要心痛。
挂了电话,金文熙愣愣在保姆车里坐了几分钟,疲倦的睡意一扫而空。
大升在驾驶座发动了保姆车,准备开车送他回酒店睡觉。
保姆车缓缓从片场开出来,天边已经渐渐泛白。
金文熙眯着眼睛看了越来越亮堂的天空,心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开口:“…不回去了。”
大升愣住:“那去哪里?回片场吗?”
金文熙摇头:“不,去机场。”
现在是早上五点,距离今天晚上八点上戏,还有整整十五个小时。
“她在大阪留到明天,我坐最早一班飞机,只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她的城市。”金文熙的语速很快,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大升透过后视镜,深深地望着金文熙。
十几年的默契,只这一眼就什么都懂了。
他再没说什么,瞄了眼路况,急打了方向,掉头便朝机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