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容坐在沙发那儿,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模样十分优雅,见靳洲进来,他放下手里的水杯,淡然问道:“怎么样,想好了吗?”
“我需要再和我哥商量一下,”靳洲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大事,你懂的。”
陈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从沙发边站了起来:“那我就不送你了,请回吧。”
这就要赶我走啊?
靳洲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不还好好的,都说要和我结婚了,为什么不能多留我一会儿?
但他又不能问出来,看陈容一脸疲惫的样子,估计他也是累了,靳洲也不便再打扰,嘱咐了他好好休息,就从陈容家退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洛明远给靳洲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他们家吃饭:“我已经把这事情和你二哥汇报过了,他说好好要和你聊聊。”
靳洲心里面“咯噔”一声,心说这下完了,每次靳良说要找他聊聊,就说明这事请不好,他没准不同意这事儿,那可就遭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合心意的,结果二哥那关过不了,那真是白搭。
然而事以至此,家里人那边不可能不知会,就算是今天不说,以后也早晚会知道,瞒是瞒不住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二哥家。
果然他一进门,靳良就先开口了:“这事情我不同意。”
话都还没开始说呢,他就先摆明态度了,靳洲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显得有点尴尬,最后还是洛明远从里面出来,给靳洲拿了双拖鞋:“先进来吃饭,菜都烧好了。”
洛明远把厨房里的菜都端出来,穿着整洁的衬衫在一旁摆筷子,靳良头发拉杂,衣衫凌乱,也没上去帮忙,搬了把凳子就在桌旁坐下,对靳洲说:“听哥一句劝,跟那人算了,你怎么能跟明星什么的混在一起,这太危险了,前两天还有好几个人吸毒进了看守所,这事情你忘了?”
“陈容他不是那样的人。”靳洲说。
“那也不行,难保他没什么别的坏习惯,我说你为什么那天要在金碧辉煌和那大老板打起来,原来就是为了他,说吧,谁给你介绍的?”
看靳良的态度不大好,靳洲的脸色也有点不好起来。
“干什么呢,说话,”靳良扣了扣桌子,“是不是悦子?”
靳洲没吱声。
靳良又要开口,被洛明远拽了一下。
“你自己想想吧,”靳良缓和了语气,“你是个普通人,跟明星在一起终归麻烦,哥不是非要阻止你,主要也是为了你好,结婚那是一辈子的事儿,再怎么着也不能凑合,去把他回了吧,他电话多少?你要不好意思说,哥替你说。”
“不用了,”靳洲闷闷不乐地说,“我自己去说。”
靳良说:“那就对了,这天底下那么多人,总会有个适合你的。”洛明远又拽了他一下,靳良不说话了。
靳洲才吃了一口饭,就再也吃不下了,猛地放下筷子,大步跑进了屋里,对着靳良书房里摆着的一个拳击沙袋狠狠地砸,不一会儿又“啊啊啊”地大叫,叫得整个屋子都抖了三抖,像一头失控的豹子。
在饭厅里,洛明远和靳良默默无语地对视了一眼,也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七章
靳洲发泄完出来,也没什么心情再吃饭了,随便坐了一会儿就说要走,靳良看他心情不好,估计他也挺在意刚才那事儿,就没有留他。
靳洲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街上逛,想打个电话给谁诉诉苦,却又找不出个人来,靳良不同意他和陈容这事儿,他其实挺生气的,就像所有不理解家长为什么不让自己玩游戏的小孩,他不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了人生大事还需要他哥来做主,但站在亲人的立场上又不得不接受对方的参考意见,所以是挺烦的。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推了?
靳洲的手指头在手机电话本上滑来滑去,几次在陈容的名字上面停留,最后又都作罢,正准备收起手机回去,忽然看见对面的商店里走出来个人。
“靳洲?!”靳洲本想装作没看见离开,但对方明显已经看到了他,还抬起手臂和他打招呼,他只能木着脸走过去。
林轩个子高挑,身上穿着一件长款风衣,侧着头打量了一下他,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
靳洲和林轩以前是恋人关系,要说起来这也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他们在大学时候认识,恋爱也谈了几年,算是比较合得来的一对,当时靳洲同寝室的一个叫柳杰的“基友”还很羡慕,说靳洲能把到林轩这样的鲜肉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但因为他们不是一个院系的,所以除了寝室里的几个人以外鲜少有人知道。
那时候靳洲很喜欢林轩,很少对他发火,每次怒气上来的时候就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连柳杰都说他谈了恋爱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从一条喷火龙变成了一只温顺乖巧的小绵羊,这转变让柳杰都觉得惊奇。
爱情就是这么神奇,能随时改变一个人,大概也能随时毁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