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我也是辽东人士,建奴屠城,鸡犬不留,还是靠着东江军的英勇,毛文龙大帅的高义,托了东江军不知名的几个士兵帮助,才让我逃出关外地狱,东江军上上下下都是我的恩人,你何必有所顾忌呢!”
刘白羽这段话,除非此人是建奴的细作,就算是私自逃离东江军的逃兵也会接着自己的话头来投靠自己吧,刘白羽就不行信了,自己这个穷乡僻壤,就是建奴的细作也不会到这里来吧,而且就算他是建奴的细作,就建奴穷的和乞丐仿佛的德行,不能把这厮拉拢过来,那就见鬼了。
“当然,你如果投靠建奴,好好的大汉子民不做,把自己当做蛮夷,那就滚吧,杀了你这种人,妄自脏了我的手!”刘白羽用了激将法,同时也是威胁——你丫的不为我所用,就是心虚!就是建奴细作,就是汉奸!
“哼!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黄大力和建奴有不共戴天之仇,会去做建奴的细作?你要再胡说八道,我……”这人抬起头来,满脸风霜之色,身体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看着刘白羽的双眼变成血红色,就要扑过来。
“你想怎么样,这饿的连腿都伸不直了。”刘熊冷哼一声!和这人过了几招,他明显是身体因为饥饿,跟不上刘熊的动作,几个照面就被刘熊擒拿下来。还不服气:
“哼,你的功夫也就是和我半斤八两,要不是你明显是吃饱了肉,气血充足,我怎么会败给你!”
“哈哈哈,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么,这打仗从来不只是军队的事,想让军队打胜仗,总的吃穿不愁,武器不缺!那么比武还不是一个道理,你在乡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怎么是我护卫的对手!”刘白羽笑着说道。
“胜之不武,胜之不武!我不甘心!”
“那你说吧,为了公平,也让我这护卫饿个十天半月,再和你比,才叫公平?”
“这……”
“要不这样吧,我也请你吃饱,也给你肉吃,再和我护卫比武,总是公平了吧?”刘白羽引诱着他。
“夫君,这位老爷明显是要你当护卫,我们已经落到这步天地,就别再以为自己是什么军官了吧!”这家伙心眼是有点太直了,连他老婆都看了出来刘白羽的真实用意。
“这……”他眼神沉浮不定,最后看了看满脸都是风尘和灰土,浑身衣服连补丁都没有的妻子,最后下了决心!
“黄大力见过老爷,为了报答老爷的收留之情,我夫妻愿意当牛做马!”黄大力说完,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把地都震得直颤,眼中流出了泪水,有委屈,不甘,还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
“刘某求之不得,只是愿意和黄兄约法三章!不知道黄兄同意不同意!?”
“还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都是奴才了,只要能不让我们夫妻分离,你不去为建奴效力,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黄兄是我的客卿,不是奴才,留下我欢迎,走人我欢送,走了你我还是朋友,再来我还是欢迎!”
“这……”
“约法三章第二条就是黄兄是我的客卿,不是奴才,所以我有说什么做不到的,黄兄都可以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商量着办,当然黄兄也可以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我也不会说个不字!”
“这……”
“约法三章第三条就是黄兄是我的客卿,不是奴才,所以我如果要投靠建奴当汉奸,黄兄可以一刀杀了我这个汉奸,当然黄兄假如要投靠建奴当汉奸,那么你我交情再好,我也不会包庇,会一刀下去!”
“这……”
“黄大力真是服气了!恩公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保之!”黄大力眼中全是热泪,除了拱手以谢,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听了刘白羽的一席话,黄大力哪里还有当奴才的屈辱感?面对这样的待遇自己这个前东江军的千总除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前东江军的千总黄大力不知道的是,刘白羽还觉得占了大便宜呢!反正都是些虚无的东西,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物质享受无人能比,黄大力如果这样还笼络不过来,那就是脑子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的,走就走呗。
至于要投靠建奴当汉奸么,自己拥有位面商人系统要是还干不过这群半野人,那干脆自杀得了,再说了,对待黄大力,不过是所谓千斤买马骨的炒作罢了,他自己怎么理解,其实并不重要……
15大义不明白,小聪明也没有
“黄兄,原来你是军官出身啊,小弟失敬了,你这可是受苦了,这是我随身带的,炒黄豆和红枣,老爷说我们练武之人,气血第一,吃吧!一场误会,别在意啊!”刘熊虽然名字有个熊字,实际上却是计谋百出之人,一见老爷要笼络此人,那是不用刘白羽眼神都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黄某多谢了……”
“这可不行,黄兄夫妻肚子里饿的太久,吃干硬的,非出毛病不可!还是吃煮鸡蛋吧!慢慢吃!”刘白羽急忙阻止说。
“多谢了!”黄大力接过刘白羽递过来的煮鸡蛋,给了老婆三个,自己三个,掉着眼泪说道,他不善于言辞,不过心里除了毛文龙大帅之外,有了第二个佩服的人。
一路上和黄大力的交流让刘白羽更加刷新了自己心目中明末的下限,原来黄大力的所谓逃兵是这么来的啊。
黄大力杀敌英勇,在东江的敌后游击战争中——不要怀疑我的用词,实际上因为不是正规的卫所军,还要养活大量的辽东难民,东江军实际上也就是一只半叫花子的队伍,只能做这个了,用计谋要挟一个白甲兵的父母,用陷阱杀了白甲兵一家,才算立了一个功劳,被提升为千总。而且有了个好差事,到登州送建奴的首级。换句话说也就是可以到后方休息一下。
东江军到登州送建奴的首级,基本就是一个扯皮的事情,登州的文官算首级的时候,依附建州的蒙古和汉族一般是不算的,登州的文官有他的逻辑,你看,依附建州的蒙古和一般的蒙古族都没啥大区别,这蒙古草原上零零碎碎的蒙古牧民比沙子也差不多,这要是算的话,九边的明军会把大明朝的财政弄破产的,依附建州的汉族就更别说了,现在还不是满洲横扫天下,包衣算是半个满洲人的时候,很多都是当猪狗使唤的奴才,如果这个也算,只怕直接就有满洲人砍了自家包衣换钱的事情。
当然,这个对于东江军来说,就是非常闹心的事情了,好不容易潜入了满洲腹地,远远的看到辫子兵——又不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你看得出他是满洲人,蒙古人还是包衣而已?什么,看衣服?这年头满洲穷的要死,满洲主子不见得就比汉人包衣穿得好。好不容易摸了一个,不是满洲人,不算功劳,不给银子,人家岂不是白冒险了?
就算是正正经经的满洲人,这也还有很多说道,女人不算,因为这年头女人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你杀了一个满洲女人,人家再抢一个汉族女子就是了,老头不算,说句难听点的,努尔哈赤大杀没有粮食汉人的时候,给满洲老人的粮食很少,也不许满洲壮丁拿自己的粮食给老人——如果不是为了维持满洲人的自尊心,这位未尝没有直接把这些累赘全扔山里自生自灭的打算。而至于小孩,也是不算的,实际上就是八十年前,父母也把孩子视为工具,生了十几个的都不少,孩子卖了换钱也是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