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男人却只浅声答:“白天打过来打扰你睡觉。”
……
好像。
她以前酒量是很差劲。
每次聚餐随便喝一点,第二天都要睡上一整天。
“喔。”薛思婉低低应一声,“我早就醒了。”
早就醒来了,酒量也比以前要好一点了。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现在的一切跟八年前,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早就醒了啊,”他不紧不慢重复她的话,咬字慵懒,浪荡又散漫,“那我下次,早一点打过去。”
下次早一点打过去……
他这样讲,听上去像她在主动要求她早点给他打电话。
她现在答“好”也不对,“不好”也不对。
憋了半天,薛思婉才闷闷反问一声:“打过来,做什么……”
也分不清是在问今天的电话做什么,还是下次的电话做什么。
好半天,听筒里终于重新传来微哑的男声。
“这么多问题啊。”
梁亦辞哂笑一声儿,默了半秒才继续说,“不做什么。”
“想听你的声音”
“就打了。”
不做什么。
想听你的声音,就打了。
……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有想与不想。
赤诚、直接、忠于感觉。
这就是梁亦辞。
跟少年时代半分无二的梁亦辞。
在名利场里浓熏浸染过,依旧拥有这些可贵特质的梁亦辞。
薛思婉没办法回答,也回答不出来。
她慢吞吞起身,轻拂去身上微不可见的尘灰,拉开被子躺到床上,顺手关掉卧室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