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亦辞擦头发的手顿一下,没说话,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走过去。
一按开屏幕,入眼是十一通未接来电记录。
林穆打了十通,中间有一个是薛思婉打的。
许维扬还在旁边扯犊子:“不过我不小心看了眼哈,备注叫‘典典’什么姑娘叫这么爷们名啊,哥你不是有断袖之癖吧?”
梁亦辞瞥他一眼,唇浅淡地勾一下,骂道:“少扯淡。”
说完又看眼未接来电记录,给薛思婉回拨了电话。
听筒里彩铃响起,梁亦辞从行李箱里摸出包烟,又把被淋湿刚晾干的打火机一把捞上往外走。
单手开了烟盒,咬一根烟,生锈的打火机还能用,“啪嗒”一声开了盖子,蓝色火焰蔓上烟尾的时候,彩铃声被打断。
换上的是年轻女人柔和而轻缓的声线。
“…阿辞,怎么了?”她似乎在刻意压低声线,小声说。
梁亦辞吸一口烟,烟雾失散。他问:“刚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另一头很轻地“嗯”一声,接着小声问:“在干什么?”
“刚洗完澡,出来抽根烟。”梁亦辞靠到二楼小露台前,手掸在被雨水沾湿的栏杆上也并未在意,在看远方,低着声音,“你呢,在干什么。”
“我也刚刚洗完澡,在跟夏夏讲话。”
“这就叫上夏夏了,”梁亦辞咬着烟笑一声,差点儿被呛到,“前两天不是挺不对付么。”
薛思婉也笑起来。
好像她跟夏歆刚见面的时候是还挺不对付。
不过,她辩解说:“因为有的人,嗯…太祸水了呀。”
“不过现在好了,现在夏夏说我们这个叫相见恨晚。”
远处还在下雨,乌蒙蒙的云罩着,雷鸣电闪。
雨势遥遥照过来,近处也卷起风,颇有山雨欲来的架势。
“是吗,”梁亦辞若有所思,“那我们这,各自回房间不到三十分钟你电话就打过来,叫什么呢。”
“……叫手滑,我按错了。”
“我看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莫名觉得许维扬调侃的话贴切,特意拿来逗她。
电话那头的人躲在洗手间语塞:“你什么时候这么……”
“思婉,”话音突然被男人打断,他吸一口气,低哑着声轻问,“想我了啊?”
通话陷入短暂的沉默。
想你啊。
很想很想你。
……
薛思婉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结结巴巴说了两个“我……”陡然转了个弯说:“我、我要睡觉了。”
梁亦辞心领神会,“要睡了啊,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