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怎么会添麻烦呢,小辞能来我已经觉得特别好了,而且我们最后一天只是补一些采访,后天我们也回去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之后,其他人的声音也在渐渐停息。
所有人全都看向楼梯的方向。
楼梯上的男人单手拎着行李箱。
他穿没有一点装饰褶皱堆叠在腰下的黑色短袖,一手拎行李箱,另一手插在运动长裤口袋里。隔得有一点远,依稀看见鸭舌帽长长的帽沿下,他略带苍白的薄唇微抿着。
周身上下,满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楼梯才下到一半已经有人鱼贯涌上去。
有人要帮他提行李;有人说今天有超多安排真的不要意思留下来玩吗,旅途的终点站要走,太可惜了;也有人想了半天还是只说祝他一路顺风。
他就始终自己拎着行李,半垂着头,偶尔很轻的“嗯”一声,听上去兴致缺缺。
“想什么呢,要说话赶紧的,过去呀。”夏歆从旁扯了把薛思婉的袖子,催促着。
薛思婉失着神看夏歆。
对方又小声在她耳边说,“不是日思夜想的么,赶快去,再晚要来不及了。”
薛思婉才反应过来,原来夏歆昨晚一直醒着,她的焦躁不安她的冲动全被她看进眼里。
梁亦辞是人群拥簇的中心。
跟薛思婉站的位置隔着三四米,七八个的距离。
她看眼夏歆,又看回去走近又走远,已经到门边的梁亦辞,暗自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
“梁亦辞——”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声。
近处有人转头看她的方向。
被喊到名字的人顿一下。
薛思婉心提到喉口。
等了又等。
……
他没有回过头来。
夏歆在旁提醒她声音再大一点。
其他人都在讲话,他听不到也很正常。
薛思婉张口,再次喊出那个名字之前,在拥攘涌过的人群最外延不知被谁不小心推倒。
人倒在大厅那盆特大盆的罗汉松后,险些把那一整盆松树也撞倒。
栽倒在地的时候她手本能往后一拄,手腕就撕裂似得疼。
……
节目组的编导话讲完。
梁亦辞终于得以转头,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注意他,只有她房间的方向,空空荡荡。
他紧握行李箱提手的手更重,冷白的掌背青筋分明。
身边工作人员又一次催促,说要赶紧出发了,错过这一班机,下一趟要等很久。
梁亦辞后知后觉地颔首,被簇拥着出门。
最后垂着头收回视线。
出门的时候失落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