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衣服、揉皱的被子,还有,用过的安全套。
房间里满满当当。
床的另一边却空荡荡。
薛思婉微微皱着眉,伸手摸了摸,没什么温度。
他又要消失掉吗,这样一声不响的。
她本能这样想。
房子里静谧无声,除去窗外偶有夜风刮过落雨的枝头,残留一点沙沙的响声,再听不见其他任何声响。
薛思婉开始担心。
所以一刻也停不下来地起身,随手从地上捡一件他的短袖套在身上,宽松的衣摆足以遮住腿。
她就这么光着脚出门,踩在温凉的木质地板上。
漆黑的走廊没有找不见梁亦辞。
薛思婉是在一楼客厅边的琴房,从琴房半掩的门缝看见梁亦辞的。
他穿宽松的短裤,换了另外一件t裇,未关严的窗子吹进一阵风,吹起他衣角窸窸索索,更显得人骨骼分明十足清瘦。
坐在琴房电脑桌的椅子上,对着某个方向出神。
书房没有拉窗帘,窗外凌晨时分混沌初开特有的深蓝色光线照进房间,他一个人微蜷着坐在椅子上出神,机械地抽烟。烟熏火燎,茕茕孑立。
看上去淡漠,又寂寥。
薛思婉很轻地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这次才抬手叩了叩门。
敲门声落下有一两秒钟,不远处椅子上的年轻男人才如梦初醒似的,在漫开的烟雾中掀眼来看她。
没讲话,默许她进来。
薛思婉慢吞吞走进门,困意已经全消退,站到他面前。
雨后凌晨有点凉,她伸手碰碰他没夹烟的手,比吹进来的风还要凉。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薛思婉问。
又是一阵呛人的烟气。
梁亦辞声音带着通宵后特有的哑:“睡不着。”
薛思婉顺着他刚刚出神看着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就注意到——很大的一个玻璃罐子,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纸鹤。
八年过去,还没有褪色的纸鹤。
薛思婉想了想还是问:“你一直留着这些吗?”
这次久久没有回应。
等到薛思婉把视线从装纸鹤的罐子上重新移回来的时候,才注意到面前人在仰着头看她。
借着窗外深蓝色的光线,她能够看清他凸起的喉结,发红的眼睛,还有眼下倦怠的青黑。
他这样疲惫一定有很久了,他总是不把自己的健康当一回事,他总是多苦多难都一个抗,那些苦痛难捱见不得光的日子,他是不是也一样想她。
薛思婉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一下男人眼下的青黑色,像是觉得碰一碰就能擦掉似的。
她突然觉得很心疼。
哪怕只是看他有一点点的难过,她都觉得好心疼。
有人说,你会因为一个男人长得好看、个子高、声音好听或是有才华、有学识、有魅力……而喜欢他。=&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