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改编自「却笑痴儿真痴绝,感年华、写出伤心句:“春去也,那能驻?”我亦浮生蹉跎甚,坐花阴、未觉斜阳暮。」俞樾《金缕曲·次女绣孙》
2改编自「求得浅欢风日好。须信道。人间万事何时了。」晏殊《渔家傲·画鼓声中昏又晓》
第43章此一眼有离恨,他却信人间有白头
庄王已经很久没有回忆庆州那片荒芜的疆场了。
往常永远无章翱翔在没边际天边的鹰隼也逐渐被青泗没有声音的雪掩埋。
那些沉闷或尖锐的声音都开始褪色,就像从他的剑上滴落下来的血,擦拭时只剩下干涸的硬块,再没有刺目的钝感。
分明才过了几月而已,祝与阆却想不起赵应禛痛苦或者平静的细节。
他开始剥离,只存在于属于路濯的片段。
可叹酒酣午枕兴怡然,莺声惊梦仙。1
于赵应禛而言,花忘鱼便是那只乱啼的仓庚。
是扰人清静,又是惊觉梦中人。
花旌和应小南到暂来山来过冬至,其他人早已同他过分熟悉,只当望余楼楼主也是落风门一员,见怪不怪。2
而一个月过去,赵应禛亦能以“自己人”自居,连今日的牛肉汤的原料和佐料都是前两日他陪路濯和几个弟子去青泗集市买来的。
看到花忘鱼大大方方坐在桌前谈笑风生的样子,赵应禛难得生出了点让自己发笑的排外感。
厨子张大娘匆匆从后屋跑来给花忘鱼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水饺,又缠着他讲了好一会儿城中媒婆相中的姑娘家。花忘鱼次次应得满口顺溜,只等她讲得口干舌燥时意犹未尽地起身回去。
张大娘对赵应禛反倒没这么热情似火,总觉得他周身贵气却偏偏第一眼看去只见肃杀冷冽,本能觉得不好接近,一般只遥遥招呼一句,“祝小哥吃好啊!”
花忘鱼笑着跟路濯摇头,“若是我有半点祝贤弟的凶神威严……”
路濯慢慢喝汤,眼也不抬,接一句,“那你一样招蜂引蝶。”
花忘鱼拣两颗花生丢入口中,擦擦手后拍一把路濯的肩膀,笑道:“你小子。”
路濯耸耸肩,懒得和他闲扯,又侧头看正在慢条斯理用餐的赵应禛。
其实因为行军多年,庄王的吃饭速度也极快。偏偏他举止之间不见丝毫狼吞虎咽的粗鲁,三两下的咀嚼也是沉默的从容不迫,直让人觉得看他便是一种享受。
路濯又想起前年冬至,军队里忙成那样还是给每个人熬了份汤,混杂了猪羊牛肉,表面浮着肥油。
大锅煮的味道确实不能算是好,什么佐料都切得粗糙,但够热乎,够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