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黎在旁边守着,脸色阴沉。匍匐在地的,是所有束手无策的御医。
见穆庭蔚和苏云阳进来,沈鸣黎给苏云阳让了位置,言辞恳切:“先生可算来了,陛下咳了好久,您快给看看吧。”
苏云阳治病不让外人在场,穆庭蔚遣退了那些御医宫人,随沈鸣黎一道出去。
寝殿之外,两人并肩而立,谁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后来苏云阳出来,说病情稳住了,沈鸣黎急忙进去探望。
穆庭蔚没进去,在殿外站了许久,独自出宫去。
不料沈鸣黎跟了出来,随他一道。
“公爷新婚第二日,不和你的夫人如胶似漆,陪自己儿子享受天伦,还能想到关心陛下的病情,还真让我意外。”沈鸣黎说话阴阳怪气,穆庭蔚敛了敛眉,并不理他,继续默声往宫外走。
沈鸣黎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好生无趣,也不再提这个,言语间认真几分:“陛下的病到底如何了?苏先生怎么说?”
“自己问他。”穆庭蔚语气淡淡。
沈鸣黎嗤笑:“我倒是想问,但他是你镇国公的人,我哪儿使唤得动。”
穆庭蔚停下来,看向他时,目光带了几分凌厉:“你频繁出入常宁宫,若有丑事闹出来,我一个都不轻饶!”
沈鸣黎楞了一下,苦笑:“我没碰过她,你别想歪了。只是想在她身边待一会儿,她不说话的时候,跟嫣儿真像。”
听他这么说,穆庭蔚松了口气,又轻扯唇角:“孪生姊妹,自然相像。”
他看了眼沈鸣黎,没再与他并肩,而是迈开步子,大步走在了前头。
回镇国公府后,穆庭蔚去了寿眉堂。
尤旋和元宵还在,正陪着穆老夫人说笑。
见他进来,元宵扑过去喊爹爹,穆庭蔚弯腰将人抱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陈嬷嬷奉了冰镇梨花茶:“外面正是大太阳,公爷风尘仆仆回来,快喝两口去去暑气。”
穆庭蔚刚喝上一口,他膝上坐着的元宵就巴巴地凑了脑袋过来:“爹爹,我也要喝。”
穆庭蔚笑着喂他,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多,之后仰着脸喘气:“好甜啊!”
旁边穆老夫人和尤旋看着,都不由笑了,穆老夫人嗔道:“方才让你喝你只顾着玩儿,如今瞧见你父亲的,你倒是嘴馋了。”
元宵被说得不好意思,钻在穆庭蔚怀里笑。
穆老夫人又道:“方才听人说陛下身子不适,你去了宫里,怎么样了?”
穆庭蔚把茶盏放下,回道:“无碍了。”
穆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午膳大家在寿眉堂用的,之后稍微坐了坐,穆老夫人要午憩,想拉元宵一起,元宵不肯,最后只得放他们三人离开。
外面日头正盛,元宵不肯自己走,非得爹爹抱着。
尤旋让人拿了把伞,给他们父子两人遮住头顶的炙热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