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令狐冲和殷子涵连忙行礼,莫大先生却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三人视线中,只有一阵阵略显凄凉萧索的胡琴声仍旧远远传到几人耳边。
三人送走了莫大先生,然后匆匆商议一番,最后决定由令狐冲一人会华山去向岳夫人和其他弟子揭露劳德诺的身份,殷子涵和林平之则留在原地看守劳德诺和他师叔毒郎君的尸身——毕竟这是能证明劳德诺确实和嵩山派有密切关系的证据,当然马虎不得。
至于岳灵珊已经身亡的消息,令狐冲和林平之商量后,一致认为先暂时对岳夫人保密,以免她丧夫之后再骤失爱女伤心过度有什么闪失。
令狐冲走后,因为岳不群之死被华山派当作仇敌的林平之为了避免麻烦而再次戴上人皮面具,只有等令狐冲和岳夫人沟通过,让她出面给出华山派众弟子一个合理解释后,他才能再度摘下面具,否则双方一见面必定会大成一团。
虽然以林平之和殷子涵的武功并不惧怕,不过为了能不和人动手,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林平之还是把面具戴了起来。
结果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不过一个多时辰令狐冲就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岳夫人和华山派众弟子。
这些人本就跟令狐冲关系很好,知道他的为人,再看了现场留下来的证据,印证了令狐冲确实所言非虚,众人便相信了令狐冲的话。
想到劳德诺这个在华山呆了十几年的师兄竟然是嵩山派派来的内奸,华山派众人不禁后怕起来,同时庆幸令狐冲及时发现真相,否则华山一派必定要断送在劳德诺手中了。
然后令狐冲悄悄把岳夫人叫到无人之处,询问她关于林平之和岳不群之事。
听他忽然问起这些旧事,岳夫人不禁有些意外,问道:“冲儿,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些来?”
令狐冲正色道:“是平之让我来问你的,他说这些事他不愿再提,只让我来找你,他希望你能帮他洗脱身上的不白之冤,因为他不想跟整个华山派为敌。”
岳夫人闻言,心中不禁一阵难受,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徐徐说道:“这件事确实不是平之的错,而是你师父,他造了太多孽,确实是罪有应得,如果我站在平之的立场上,我也会杀了他的……本来当初劳德诺提出要对平之下追杀令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出面说出真相,可是这样的话你师父的一世英名就全毁掉了……他再怎么不对也是我丈夫,而现在已经不在人世,我不想他的声名受损,所以才隐瞒了下来……”
“可是,”令狐冲字斟句酌地道:“这样对平之很不公平……”
岳夫人神清歉疚地点点头,这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这段日子以来她不知道心中自责了多少次,无数次想出面替林平之澄清,却都在思及岳不群之后退缩了。
“冲儿,我现在真的很矛盾,我不能让平之一直背着逆徒的黑锅,可是我也不想师兄他死后还要身败名裂……”岳夫人越说心底越是矛盾,这样的决断对她来说太难了。
看着一脸为难的师娘,令狐冲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这时忽听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其实这件事完全可以妥善解决的,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们想不想听?”
说话的人自然是殷子涵,他方才一直在附近偷听,此刻见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为难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支招。
“你是谁?”看到殷子涵忽然现身,岳夫人警惕地问道。
“放心,我绝对是你们的朋友而非敌人,不信可以问他。”殷子涵朝着令狐冲示意。
令狐冲连忙点头道:“这位是武当派的殷少侠,他此来是特意向我们伸出援手的。”
岳夫人这才卸除了对殷子涵的戒备,道:“不知殷少侠有何高见?”
殷子涵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道:“办法很简单,把事情全推到劳德诺身上去,就说岳掌门是他杀的,平之只是赶到的时间太巧所以才被令狐冲误会,反正死人又没有办法跳出来为自己辩解,这样的话,既能保住岳掌门清誉,又能还平之清白,这么做不是两全其美是什么?”
“可是……”一向正直的令狐大侠有些犹豫:“这样我们不是在撒谎骗大家吗?”
“难道你又其他更好的办法?”殷子涵犀利地问道:“还是说你想让平之一辈子都被骂成弑师逆徒,被人唾骂追杀?”
令狐冲连忙摇摇头。
他才不要,他不想再看见平之难过的表情。
“那你还犹豫什么?”殷子涵不耐烦道:“令狐冲,我知道你是很正直的大侠,不过过犹不及的道理你该懂吧?必要的时候,是可以说一些善意的谎言的!”
令狐冲为难地看向岳夫人,岳夫人看了他一眼,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