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虽说昨晚涅梵晨来了那么一出突袭,不过,白玉糖睡得还是满不错的。
这一天的日程,安排得相当满,第一站就是要去白家大宅。
按照她自己的本意,本来是打算单枪匹马上阵的,当然,有龙家兄弟充当司机跟保镖,自然是没什么事的。
很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铁木好不容易见到自家姐姐,当然是不会放弃任何单独相处,如胶似漆的机会,非要跟着。
按照以往事情的发展,佛子大人和六叔自然也不会示弱。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两人竟是消失了一个早上,直到白玉糖和铁木坐上车,准备出发的时候,这两人才施施然的出现。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脸色较之往常,多少有些苍白。
“你们俩怎么了,一个晚上不见,咋变得这么憔悴呢?”白玉糖语气中不由得带了些担心,“你们两个还在在家休息吧,不过是去一趟白家大宅而已,有铁木和龙家兄弟,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放心,我没事。”涅梵晨直接坐在了白玉糖的身边,面色风轻云淡,直接转动着手边的佛珠,闭目养神。
夏云朗的笑容同样完美无缺,让人看不出什么来,“我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没睡好而已,歇会儿就过来了,龙毓东,开车吧。”
“是,夏先生。”
白玉糖见这两人似乎真没什么其他的状况,不由得放下心来。
从临沧到淮城,这段本来漫长的距离,在豪华轿车飞速的车轮下,似乎也变得近了许多。
再次来到白家大宅,白玉糖发现,自己的心境竟是又有所不同。
原来,那栋华丽高大的门槛在自己看来,高不可攀,极为森冷;后来,便觉得那大门充满了腐败的气息,没什么大不了;今日再看,只觉得这依旧华丽的大门,竟是那般的破败不堪,已然是回天乏术,真正走向了堕落和灭亡。
白玉糖并没有让任何人跟随,安静的按响了大门的门铃。
开门的依旧是白鲟,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变,却已然物是人非。
白鲟显然没有想到白玉糖会来,从不喜形于色的面上,有些微微的错愕,眼中满是复杂。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是恭谨的说道,“糖小姐,没想到还能见到您,快请进。”
“白管家,别来无恙啊。”白玉糖容色沉静,笑容极淡。
进了白家,她才发现,这个昔日里下人成群的地方,竟是变得如此的冷清。
白鲟苦笑,“这白家早已面目全非,又谈何别来无恙,哎,是我失言了,糖小姐应该是来找家主的吧,我这就给您通报一声,您也知道,现在家主的身体不比往日,我希望您……能高抬贵手……”
瞧着眼前这个诚恳拜托的老人,白玉糖也是心中感叹,“白管家,你是一个忠心的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做什么,放心。”
“多谢糖小姐,您在客厅稍后,我去通报一声。”白鲟将白玉糖带到客厅之后,便匆匆的上了楼。
白玉糖站在大厅的楼梯口处。
突然,一道夹杂着浓烈恨意的目光,朝着她凌空射来。
白玉糖毫不在意的回身,就见白子莹正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这个昔日的天之骄女,似乎失却了往日的光环,周身再也没有了那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就连眼底的那份深入骨髓的愤恨,都被一份更加沉重的恐惧,压得抬不起头来。
“你还来干什么?把白家害成这样,你满意了?”白玉莹歇斯底里,这些日子的压力,已然让她崩溃。
“白家变成这样是咎由自取,而我问心无愧。”白玉糖婷婷而立,双眸沉静的像是深不见底的子夜。
“问心无愧?白玉糖,你也是白家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的白玉莹,与其说是在质问,不如说是在发泄,这段时间白家接连的变故,已经让她彻底的失了心神,对于白玉糖的那份畏惧,也愈来愈深。
她接受不了,如今的她变得如此的卑微,而白玉糖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这种落差,让人发疯。
面对精神有些混乱的白玉莹,白玉糖的眼中微微的荡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随即湮灭。
“白玉莹,你凭什么质问我,你爸妈做过什么,白家人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我早就说过,每个人都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现在可怜,是因为你曾经可恨,想质问我,你没资格!”白玉糖的双眸古井无波,深不见底。
恰巧这时,白鲟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又是深深的叹了了一口,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白玉糖迎上了二楼。
只留下白玉莹双耳轰鸣,瘫倒在原地。
白玉糖以为白奇峰卧病在床,肯定会在卧室接见她,没想到,白鲟竟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