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专心致志看手机的林璟行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疲惫,声音淡淡道:“行,我一会儿去。”
这一会儿是多久?舒茵为了能让自己能在今晚看完男主女的久别重逢,不被喷泉打扰主动请缨道:“我帮你吧。”
林璟行洗完澡后,本是锐利的眸子此时变得十分柔和,他眼睛眨了眨浅笑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舒茵被他笑的晃了下神,有些慌乱的下了床,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真是,把在外面撩小姑娘的本事给她用上了。
她走的急,自然也没有看到背后,林璟行得逞的笑意。
林璟行高她二十厘米,将近一个头的距离,即使现在她跪坐在床上还是有些费力。
“你低下一点。”吹风机嗡嗡轰鸣着,压下了她本就小的声音。
林璟行只感觉耳边有气流,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什么都听不清。他迷惑的抬起头,不解的问着,“什么?”
两人离得十分近,几乎是紧贴着。他这样猝不及防的一抬头,舒茵躲闪不及唇划过了他的下巴。
他应该是刚挂完胡子,还带些须后水的味道。
舒茵猛然向后仰了仰头,边说话边用手把他的头压下去了一点,“你太高了——”
还未说完,忽然想到这样他还是什么都听不到。于是微微低头,凑到他耳边略微扬声说:“头低一点,我够不到。”
她说话时,气息尽数喷洒在林璟行的耳朵上,连带着吹风机的温度混在了一起,使得他整个半边身都有些发热。
林璟行无意识的矮了矮身,周身全是她身上的味道——是前两天她新买回来的沐浴露,清浅的玫瑰花并不热烈刺鼻带着侵略性,甚至十分柔和,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觉得这味用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实在不像话,毅然用着之前那瓶清爽的薄荷味沐浴露。
然而现在,柔和的玫瑰香和清冷的薄荷味纠缠到了一起,在吹风机的热浪下竟然像是在抵死缠绵。
在这种静谧又温馨的环境里,林璟行的感官忽然被放大。她摩挲着自己头发的手动作十分的温柔,他的每一根发丝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栗,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连带着他自己的汗毛都轻轻竖了起来,尽情的舒张着。他的全身被若有似无的暧|昧包裹着,似乎吹风机呼出的热风从他的头顶一直席卷到了全身。
林璟行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与此同时,一些不合时宜也不值得令人回顾的画面忽然间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她目光迷离,声音呢喃叫着别的男人的声音;宴会门外,年轻的男人隐忍又痛苦的神情,带着警告的声音;舒家夫人欲言又止,紧张又窃喜的声音。
这些画面穿插交织着,似乎每个人都带着无奈和隐情,到最后好像他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林璟行低着头,本就黑的眸子此时像是染了墨般,嘴角勾了下竟然带着些猛兽进攻前的渗冷。
吹风机的嗡鸣声适时结束,空气中因为热气而莫名其妙加剧的暧昧也骤然消失。
舒茵将线收起,规整的缠在机身上,随后无意般的揉了下他蓬松的头发,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声音间都带着些许欢愉,“好了。”
说完她把下床将吹风机送了回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自己即将成为一直待宰的猎物。
舒茵回来的时候林璟行已经放下了手机,整个人有些好整以暇,像是专程在等她,一秒钟也不想浪费。
她走到床边,终于和他的视线避无可避的撞上。
“现在困了吗?”林璟行忽然沉声问着。
舒茵不明就里的摇摇头,“不困啊”心想,这才过了多久。
如果她仔细听,就可以听出林璟行声音里带着不可言喻的沙哑,以及野兽对食物的渴望。
“那我们就做点别的——”
林璟行的话音未落,舒茵已经被他大力一拉,两个人纷纷跌落在了柔软的床上。
最后折腾到了后半夜,舒茵对自己三个小时前说过话十分的后悔。她现在疲惫的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在反观身边的人——前几个小时累的连头发都吹不动,现在神采奕奕的似乎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有的时候,舒茵觉得他像是个吸人精血的妖怪,把自己的精气神全都吸走化为己用了。
将近两年的夫妻,她发现了林璟行这人似乎有些怪癖。每次到最关键的时候,他总是会停下来,反复的逼问她“我是谁?”
那个时候的她又哪里还能说的出来话,可是她不说他便不会放过她。直到她挣扎着十分艰难带着哭腔的叫他的名字,林璟行才会绕过她。
在昏昏欲睡前,舒茵想的竟然是——坏了,今晚她还是没能看到男女主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