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得焦香鲜嫩的鹿肉,被片成一片片的,吃得人大呼过瘾。
还有鲟鱼就更别说了,这种鱼在大庆朝是贡物,在现代也是国家珍稀保护动物。
在李氏吃不下之后,宋师竹怀着小小的罪恶感,以一己之力把整条鱼干掉了。对食材最好的尊敬,就是不留一丝一毫在盘子里,更别说是这么贵的鱼了。
贵得简直让人发慌。
李氏看着她吃得小肚子都微微鼓起,感叹道:“就你这食量,年后出嫁了都不用担心你瘦了。”
宋师竹摸了摸小肚子,笑嘻嘻道:“能吃是福。”
李氏瞪她一眼:“要是福气太过,就别回来让我堵心了。”李氏一想到封恒先前的模样,突然就担心起闺女以后也胖起来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李氏身边的嬷嬷突然汇报,说是在锦绣楼设宴的堂二少爷让人送了两个女先儿过来,说是给大伯娘助兴。
李氏愣了一下,没想到宋二郎在对面的锦绣楼里吃着酒席还能想着他们,这是侄子的孝心,李氏想了想就接受了。
许是饭后发困,宋师竹听女先儿唱那些咿咿呀呀的弹词听得昏昏欲睡,她眯着眼睛,只觉得自己才打了个盹儿,耳边就有一个刻意压低的活泼嗓音响起了。
“……伯母不用客气,您还是第一回过来用膳,这顿饭我请是应该的。”
“你打开门做生意,挣的就是一份辛苦钱。要是寻常菜肴也就算了,今日这顿饭,就连州府一些酒楼也未必供得起。”李氏的声音十分清明。
两人正客气着呢,宋师竹就打了一个哆嗦醒了,醒了之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刚才似梦似醒的,居然见到张知县上门跟她爹提起二堂兄与张姑娘结亲的事了。
慕清婉看着她打激灵的模样,还道:“是不是屋里火力不够?”说着她就吩咐人又送了两个火盆进来。
宋师竹看着俏生生站在她娘面前的姑娘,头上绾着一个娇俏的堕马髻,身着杏色绸缎袄子,面盘俏丽,正担心地看着她。
在她的目光下,宋师竹突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她晃了晃脑袋,才接过慕清婉递过来的热茶。
慕清婉看着宋师竹一点一点喝下茶水,才带着笑意道:“我刚才一进来,就见着你睡迷糊了。”她看了一下上头的两个女先儿,眼睛笑成一条线,宋师竹一向就是这样,一听戏就睡着。
宋师竹:“我才没睡呢,就是等你等太久了,眯了一下。”
两人的态度十分熟稔,李氏看着也知道慕清婉和自家闺女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了。她刚才就觉得慕清婉似乎有话要和宋师竹说,便笑道:“你们两个不如到隔间说话,在这里我都不好把戏听完了。”
慕清婉听着这句话就松了口气,又说过几句客套话后,两人就到了隔壁的包厢,直到确定隔间的弹唱一点都传不过来后,慕清婉才叹了一声,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
两人自小相熟,宋师竹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只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慕清婉抹了把脸,打起精神道:“没事儿,前儿回县里时,卓哥儿突然发烧了,你是知道的,他的情况不好随便找大夫看,我娘不顶事,只会着急,我还是昨日才抽出时间到酒楼来看的。”
宋师竹想了想,隐晦道:“我家祖母身边有一个医嬷嬷,要是慕婶婶愿意的话,可以带卓哥儿到我们家去看看。”。
若是一般情况,她不会贸然提出这种主意。但慕清婉的那个“弟弟”情况特殊,生了什么病都不敢请县里大夫看病,每一回都要大老远到别处才行。
慕清婉有些动心,却不想太多人知道她弟弟的情况,卓哥儿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了,一品轩许就保不住了。她目光中露出一抹感激,却是拒绝道:“这两日再看看情况吧。”
宋师竹也没有强求,她只是怕那个孩子因为慕清婉不敢带他去看病的缘故,耽误了病情。如今慕清婉既然这么说,她便止住这个话题了。
慕清婉又道:“不是说你们家来了一个堂妹吗,怎么突然就听说过继出去了?”
宋家的这桩事,县里这几日都在讨论。
许是议论的人太多,就算慕清婉一直烦心家里的事,也跟着听了一耳朵。都说是宋二姑娘八字太旺了,宋家本来就花团锦簇,旺上加旺,火烧得太高就容易有烧身的危险,这才要找一个八字弱点的人才能匹配。
这些话神神叨叨的,慕清婉听完之后也就过去了,就是昨日午后她见着素来帮一品轩供烙饼的宋三婶婶,居然带着一个陌生姑娘过来认门了,这才多问了宋师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