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再不满也没有任何办法。
被送过来的这一个月,他起先还发过脾气,暴怒过,可是并没有人理会他。
就是大年三十。。。。。。他除了一顿较平时更为丰盛的饭菜之外,连他的王妃侧妃儿子女儿的面都没有见着过。
他就这样过了年三十,大年初一,初二。。。。。。一直到元宵节,新的一年年十五的这一天,他才再次见到了次子赵景烜。
若是次子再早一点出现,他可能会对他怒斥,可是过了这么久,他的脾气也蔫了不少下来。
他知道次子的性格,无论他怎么对他怒斥,也没有任何用处的。
所以他只能命令自己静下心来,和他以理来争。
他看着儿子那张棺材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道:“梁家有罪,梁氏有罪,所以我是犯了什么大罪,你要这般枉顾人伦,将我软禁于此,这般虐待吗?”
“父王何出此言?”
赵景烜道,“这里位处山坳,气候宜人,太医说最适宜您调养身体,所以儿子这才送了您到此居住,您每日的饮食也都是太医亲自写下的方子,儿子命人精挑细选的食材进行烹制的,父王您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老王爷这么些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一下子燃了起来。
他冷笑道:“好个孝顺的儿子,你扔我在此,连大年三十,整个新年都没有出现过,你可还真是孝顺呢!”
重点是他的王妃,他的侧妃,女儿儿子没有一个在他身边。
不,重点是他被自己的儿子软禁了。
赵景烜道:“父王,这些年您不都是和梁氏,还有赵景炀赵景烁他们那一大家子过的吗?这一次大年三十梁氏和赵景烁都在被审中,赵景炀又在北疆,他们未能陪您,的确让您身边冷清了,不过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
门被推开,梁氏和赵景烁就被推了进来。
他们形容狼狈,面色惊惶,见到房间里坐着的老王爷赵钇就忙扑到了他面前,一个叫着“王爷”,一个叫着“父王”,那样子委实凄惨。
这回老王爷却没有理会他们。
他的眼睛紧盯着赵景烜。
因为他记得他曾经说过,以后就让梁氏,还有长子和次子陪自己一直住在庄子上。
他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
但赵景烜被他盯着却没有出声。
因为事情还没有完。
就在老王爷准备出声质问他是什么意思之时,门口终于又传来了动静,先是被竹椅抬进来一个人,接着又押进来几个人。
被抬进来的是赵景炀,被押进来的是梁家的几个人,梁氏白发苍苍的父亲梁老爷子,梁氏的大哥二哥,还有侄子梁衡。
梁老侧妃见到被抬进来的儿子,被押进来的年迈父亲和兄长,那心就跟撕裂了似的,简直不知是要往哪边扑。
她看了老父一眼,唤了一声“父亲”,但到底还是更牵挂儿子的身体,待那些侍从将赵景炀抬到他们身边,她就扑到了赵景炀身边,泣不成声的问他身体如何。
身体如何?
赵景炀没有回答梁老侧妃,他转头看向赵景烜,眼中满是怨恨,道:“外人言我的这位二弟冷血暴戾,嗜杀无情,我以前且不信,只当那是二弟对北鹘人,对西越人的。”
“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些都并非是空穴来风,二弟为了清除异己,独揽北疆的大权,不仅罗织各种罪名,就为了扫除北疆各大世家在北疆的势力,更是连我这个亲兄长都不放过,不惜除之以后快。”
“母妃,你不是问我身体如何吗?我中了自己这个二弟下的大周皇室秘毒,虽然勉强解毒,但每日却都要忍受钻骨之痛,都只恨不得死了才好,每日里更是夜不能寝,只能坐着入眠,因为只要躺下,腹中时时刻刻都会翻绞出酸液,灼烧着我的腹腔,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我便只能彻夜彻夜的坐着,不,是永无止境的坐着。”
梁老侧妃听得简直是心痛如绞。
她转头看向赵景烜,目眦俱裂,哭喊着骂道:“赵景烜,你还是个人吗?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大哥啊!是,我是曾经做了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妃的事,但这种事情,哪家的王公内院不是如此?是你母妃清高,高贵,不屑与我们这等女人争宠,那她就守着她的清高和高贵过好了。”
“我是可能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可那也都不关你大哥和三弟的事,他们身上可是跟你一样都流了你父王的血,更是一向对你敬爱有加,你怎么就下得了如此的毒手,你是个人吗?你还是个人吗?”
赵景烜才懒得跟她浪费口舌。
他转头看向梁老侧妃的父亲梁老太爷,冷笑道:“梁松赫,赵景炀身上的毒,你最是清楚,还是你来跟他们解释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