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兴国把车子停在了两座山之间,熄了火。
那是一个不高的小土坡,上边的坟地显得比较的少,苏兴国提着个菜篮子,大步的跨在前面。
位置并不高,约莫在小土坡的山腰边上,苏楠只是爬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待她爬上那个小土坡的时候,苏兴国已经操着镰刀,在一旁除起草了。
苏兴国回头,笑着看了一眼苏楠,然后轻拍了拍墓碑。
“老婆,女儿来看你了。”
一直以来,苏兴国称呼艳花,大多是用姨娘或者婆娘之类比较乡土的称呼去叫唤,只是今天一句老婆,让苏楠不免有些恍惚。
“妈,我来了。”她低着头,从苏兴国手中结果那个菜篮子,然后将里面的小菜拿出,一样一样的摆放出来。
墓碑其实也挺简单的,但看得出来,也很用心。
上面只有一句话。
吾妻叶絮柳。
而后还贴了一张照片。
微微有些发黄了的照片,虽然有些年代了,但依旧粘得紧紧的,看不出一丝脱落的痕迹。
苏楠望着那张照片,微微发着呆。
好漂亮。
如果现在她还活者,那将是怎么样的一个风华绝代?
只是。
这事间上有着太多那让人不甘心的如果,而所谓的如果,往往就意味着不可能。
苏楠点燃了香,然后取出三支,对着那墓碑,虔诚的拜了拜。
“爸你要香吗?”
苏兴国摆了摆手,倒是点然了一支烟,然后摆在了墓碑上。
苏楠笑:“妈妈还抽烟啊?”
“不抽。”苏兴国摆了摆手,“只是我和你妈……嗨,这事就不跟你说了,你还小。”
说是不说,但那脸上,却是神采飞扬。
那可能又是一个说来要话长的故事了。
哼哼哼,我有故事,您有酒吗?
苏楠笑了笑,轻轻倚在一旁的一个小土墩上,就这样坐下。
“爸,给我说说妈的事儿呗。”
“她啊。”苏兴国又点上了一支烟,倚靠在墓碑旁,语气有些悠扬。
“她啊,是方圆几百里最漂亮的姑娘,结果被我追上了!”
这是苏爸爸这一生最骄傲的事,比什么修好进城路,发展小县城,将一个默默无名的贫困县一步步发展至今一类的事情,都更值得他去炫耀。
因为那名女子,她叫叶柳絮。
苏楠没有酒,她只是侧着头,看她父亲,讲诉着那一年的故事。
“……其实,你妈在生下你之后,并没有过逝,但那个时候她身子已经很弱了,常年躺在病床上,连抱你都抱不动。”
“嗯……”
苏兴国笑了笑,然后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为什么你妈的坟选在这儿,而不是南山或者德山上?”
苏楠当然不知道,她轻轻摇了摇头,右手托着腮,等待着那男人继续说下去。
“我也记不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你出生了两个月以后,医生跟我说,说你妈已经油尽灯枯了,撑不了几天了。她自己也知道她的身体,就跟我说了,想要出院,说是最后的日子里,想待在家里。”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