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柏瑞明话音落下之后,身形一动,人已经独立在那通天道之上。他忽然又回身过来,眼神带着十足的挑衅,然后才侧过头,对其他人道:“天都等众位了。”
很快,他的人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越胤顺着他的影子望过去,发现这条道路是笔直的,并不曲折。
柏瑞明上去不久,又有一人落在通天道上,他试着走了几步,发现并不如想象中的脆弱,就放下了心,也先行而去。
此时,越胤和萧言对视一眼,然后都上了通天道。
那一瞬间,越胤只有一种感觉,就是云端之上!
而他身后是不知多宽广的茫茫大地,足下是一条独行道。周遭的寒风夹杂着十分细碎的水雾,拍打在他的衣袍上,猎猎作响。
越胤撩开额前的碎发,往下一望,虽见凌空万丈,云气稀薄,但无不惧之情,只是惊讶于天地之间,竟有如此高远之处。
不久之后,越胤发觉在这里行路要艰难许多。不过仔细一想,好像在高地上皆是如此,有一股气流压制着身形。而这里又更胜昆仑山顶,那气流无处不在,越胤虽然将鬼影迷踪用到极限,但速度仍然在逐渐减慢,而且比之以前耗费的灵力更多。
再一看他人,也同是如此,不过,萧言好像早有所知,没有露出任何奇怪之色。越胤又继续前行了不久,追上了先前离去的那人,然而柏瑞明的身影一直没有看见。
大约过了一刻钟有余,越胤还没有走到通天道的尽头,而他的灵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精神也些许不济。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天空稀薄云层的下方出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阴影轮廓,越胤再仔细一看,发现那形状正是长条偏扁的梭状,很像先前那修士使用的飞行器物……羽梭。
但令人疑惑的是,那羽梭并不像方才一样在高空上方,而且前行的方向有些歪歪斜斜的,飞行的路径也忽高忽低,好像不久之后,就要坠落一样!此时,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想一般,那羽梭终于坚持不住,竟然往一座高山撞了过去。
而那山影也依稀可见,山尖一袭青黛,碧云缭绕腰间。然而那羽梭还没碰到远山的一方,却突然被一种力量所致,在空中四分五裂!
就连那其中的修士也难逃厄运,越胤亲眼看到,那整个羽梭都全部化为粉尘!没有任何东西脱离。
越胤见此不免呼吸一屏,足尖一顿,人停了下来。不久后,萧言也追上来了,他听完越胤所述,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淡淡道:“此间山脉分属各大宗门领地,不乏有大能所在,上设有禁制,禁制之威,不可冒犯!”
他说到这又顿了一下,捎带了些许惋惜之意:“这位道友也因此陨落了。”
越胤道:“原来如此。”
他能感觉到萧言说话中所带的凉薄语气,似乎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越胤自然也不再多提,而心中同样为那位修士感到可惜。他知道这位修士的死亡不仅是因为他触碰了禁制,更是贸然在这里使用飞行器物,只是当时柏瑞明和萧言明明有所了解,却没有多加提醒。
但越胤也知道这也怪不得两人,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
修行不易,更需慎行。
而这时,萧言望了一眼天色道:“天都快到了。”
果真应他所言,两人又走了没多久后,越胤看见了一面城池之影,遥遥立在天河边际,何等壮丽。
远望之下,可见其中阁宇如星,危楼比月,云霭相拥,光影合抱,好像神仙之地。周遭又有数十条通天道相连,仿佛是遗落的绫罗绸带,无意间挂系其上。
这时,越胤发现,天都不像一般的城池,它没有城墙,也没有长堑,仿佛是一个无依之城,而它坐落在群山之上,却意外让人感觉到它的稳固和安定,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力量默默地支撑着整座城池。
萧言也是一怔道:“人言天都奇丽,果然不假,不愧为云端之城。”
越往前走,通天道也变得愈加宽阔了一些,即使两人并行也无碍。
两人终于走到通天道的尽头,它的另一端也是在一方巨大的石台上,不过这石台好像并非是传送阵一类。上面既没有安放灵石的深深沟壑,也不是那么的平滑。而四周却了无人迹,星罗棋布的阁楼之影只遥遥看到大概,也不知具体在哪个方向。
这时,越胤忽有所觉,只见从上方云层中突然落下一只毛色亮丽的骏马,那马与平常所见很是不同,马背上生有一双仿若雀鸟的翅膀,那翅膀也要大了许多,一侧完全打开约有六尺长,它滑翔落地后,收回了双翼,堪比人高。而那飞马打了一个响鼻后,四目张望,只见它眸色如火,顾盼中有耀目星光。
这时越胤看到从它身上下来了一个白衣修士,那修士虽看不清模样,但望其侧影有荣泽之气,他轻轻拍了拍飞马的额头,行止亲昵,越胤正想开口问路,但一人一马已经向前离去。
越胤见此和萧言一起也顺着此方向而去,幸好那修士速度并不快,两人勉强还有些余力能跟上,大约走了有半盏茶的时间,看到了一条较为宽阔的道路,上面寥寥有几个人影,想必这就是天都的“官道”了。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