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蛋糕。他索性钻进去,几个射击孔修得高低错落,位置都很适中。从射击 孔往外看,视野十分开阔,便于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发挥火力。
“这地堡是你修的?”郑维山从地堡里钻出来。
“是。”那士兵见来了首长,拘谨地把腿并拢。 “如果让你去送炸药包,炸敌人的碉堡,敢不敢?” “敢。”
“为什么?” “在那边的时候,当官的都说叫共产党抓住了不得好死,一是
‘坐飞机’,二是‘坐电椅’,三是‘望中央’,四是‘磨白骨’,五 是‘倒栽葱’。还说,共产党表面上优待俘虏,打起仗来,专门把炸药包绑 在俘虏身上,用枪逼着往上送。我开始也很害怕。后来一看,根本不是那么 回事。班里弟兄们对我都很好,长官说话也很和气,再说俺也是苦出身,俺 家这会儿也成了解放区,俺娘要知道俺投诚过来,心里不定咋高兴呢!俺得 想法立个功,给俺娘和乡亲们瞧瞧。”“好啊!”郑维山用力握住他的手, 摇了摇。“好好干,把在那边学的本事都拿出来,为人民立功。”
站在旁边的胡耀邦不禁感慨万端:在这场战争中,蒋介石不仅在作战物 资和武器装备上做了解放军的“运输大队长”,而且一批批地将自己的士兵
变成自己的掘墓人。 郑维山和胡耀邦走进村子。
部队正在进行巷战训练。墙脚下,屋角旁,房顶上,胡同口,不时闪过 一个个身影。
街道两边的墙上、树上,到处贴着红红绿绿的标语。 忽然,郑维山用手一指,“老胡,到那边看看去。” 胡耀邦抬起头,只见枣树下密密麻麻地聚着一群人,多半是村里的乡亲,
也有一些汗流侠背的战士,看样于是训练结束路过这儿,被吸引住了。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这回看清楚了,是一个嫩得几乎能攥出水来的小宣
传队员正在做讲演,那长长的军装几乎打到膝盖,腰里扎着一条宽宽的皮带, 脚下踩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又垫了几块砖头,挺胸昂首,颇有几分姿态。 “大家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打石家庄了。石家庄能不能打得下来呢?有 人有畏难情绪,也有人有麻痹思想。纵队胡政委说得好,石家庄就是石家庄, 既不是钢家庄、铁家庄,也不是泥家庄、土家庄,石头不是钢铁,可以捣碎; 但也不像泥土,一触即溃。要捣碎石头,是需要下苦工夫、用大气力的??”
说到这,他把手轻轻一扬,那神态,令人忍俊不禁。 郑维山轻轻碰了碰胡耀邦,“老胡,这下你可不愁没有接班人胡耀邦望
着那八仙桌上的小鬼,也笑起来。这些话,是他昨天在营以上干部会上讲的,
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这小机灵鬼偷走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就站在台下,还会讲 得那么绘声绘色、神采飞扬吗?
来到 23 团,正赶上 3 个营为主攻任务争得不可开交,气氛热烈得仿佛划
一根火柴就能点燃。 担任主攻任务,是战场上的一种特殊荣誉。只有军政素质最优秀、战斗
力最强、最为上级领导信赖、最有把握完成任务的部队,才有权力享受这种
殊荣。人们在其他荣誉面前,总是你推我让,只有在这种荣誉面前,当仁不 让。
会场设在村头的打谷场,临时用树枝扎了个牌坊,贴着醒目的大红对联。
上联是:
打好攻坚战,争当尖刀营,同庆胜利。
下联是:
消灭蒋顽军,解放石家庄,共享太平。
门楣上四个大字:
杀敌立功
第一个蹦上台的是一营长张银虎。 “团长说了,哪个营训练成绩好,兵练得精,就把主攻任务给哪个营。
我们一营有个传统,就是打主攻的传统。大伙说对不对?” “对!”炸雷般的吼声,从一营队列的几百个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次主攻任务能让别的营抢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