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派;有在西北拍的,广袤的荒原衬着淡淡的忧思;有在石门拍的,身体
明显发福了,优质将军呢军服显示着凌人的威严;也有一些是和家人、同僚 们一块拍的,志得意满的脸上绽着甜甜的微笑??
如果说,闲遐之时翻翻照片是一种享受,那么,对于落难之时的罗历戎
来说,任何回忆都是痛苦的。 忽然,他把箱子扣了个底朝天。将桌上的蜡烛擎在手里,蹲下身,颤抖
地伸向那堆纸片。
跳动的烛火,像红红的舌头。每舔一下,便有一张纸片卷缩起来,冒出 一股青烟。
终于,“噗”地一声,雪白的纸片堆里冒出一簇明丽的火苗。火苗突突
地窜动着,伴随着“劈劈啪啪”的怪笑,血红的牙齿把一大堆纸片咀嚼得只 剩下一摊黑灰。
罗历戎的脑子里像铺了一层雪,白得那么洁净,那么冷森,那么骇人。 刚才的那把火,已经把他与这个世界维系的所有情缘都烧尽了,把他从
时间、空间中隔绝出来。 他默默地走到墙边,摘下挂在墙上的中正剑。
明亮的剑锋闪着寒光,装饰精美的剑柄显示着它的贵重。剑身上,镌刻 着十个正楷小字。
不成功,则成仁。
蒋中正赠
这种“剑”曾是每一个黄埔生的荣耀。尽管后来,蒋介石为了收买人心,
凡少将以上军官,不管什么出身,都赠送了一把这样的剑, 但黄埔 生在校长心目中,还是有别于一般的将官。遗憾的是,多年来那么多战败、 被俘的黄埔生,很少听说有谁是用这柄剑成仁的。蜡烛的火苗闪动了一下, 剑锋反射出一道雪亮的寒光。
罗历戎又把剑插回剑鞘。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想象那冰冷的剑 刃刺进皮肤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窗外,枪声不断。
越缩越紧的包围圈就像套在脖子上的绞索。 厄运难逃。
所剩的只是时间??
总攻即将发起 “哎哟,哪阵风把首长们吹来了!” 门帘一挑,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副司令员肖克、政委罗瑞卿走进
来。
杨得志、杨成武、耿飚赶紧张罗着搬凳子,倒开水。 “你们是怎么搞的嘛!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找不着你们。” 聂荣臻坐下,看着他手下的几员爱将,含而不露的微笑里蕴满了发自内
心的满意。
“首长不是让我们临机处置嘛。”杨得志说。 “临机处置也不能不打招呼嘛。” “情况突变,走得太急,电台又掉了队。我们三个人只带了几个参谋。”
耿飚在一旁解释着。
“我们知道您一定着急,我们也急得很呢!”杨成武说。“我想这一仗 要是打不好,肯定要受批评。”杨得志憨厚地笑笑,那神情,像孩子一样天 真。
聂荣臻也笑了,“我看你们呀,是只想着打好,没想着受批评。要总想
到受批评,瞻前顾后,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决心,对不对?”几个人对视了 一下,都禁不住笑起来。
“目前,战斗进行到哪一步了?”罗瑞卿问。
“马上就要发起总攻,时间定在 3 点 40 分。” 聂荣臻看了看表,“这么说,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好戏还没有错过。” 秒针的红色箭头,循着固有的轨迹,轻轻划过表盘。 三颗信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