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终于又听到了。
“呜呜,可算回来了,我就在想啊,既已没名没份了,还被他藏着,岂不比被打落掖庭还苦?连指望都没。”
“娘,瞧你说的。”
“人说你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嫁进杜家那年,你才这么点大,呜呜,这么一点大,如今出落得这么漂亮,谁见了不夸句好,谁都指着你。呜呜,你从小就是要强的性子。”卢丰娘哭得声不成句,末了,抹着泪又道:“没事,改嫁,不愁嫁不了个好的。”
杜妗只是笑,拍着卢丰娘的背,道:“娘啊,都看着呢,失了体面。走吧,先回屋。”
“你阿爷还昏迷着呢,愁死人了。”
“……”
众人往里去,杜家姐弟自与卢丰娘到内宅说话。
管事全瑞让别的下人都散了,只留下他儿子全福。他往门外看了一眼,向薛白问道:“薛郎君,那位没跟来了?”
薛白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事办完了,不用再跟着我了。”
全瑞不由松了口气,脸上泛起喜色,先去把门给栓了,抬手道:“这边说吧?”
“请。”
三人到了东厅,全瑞抚须长叹道:“从昨夜起,小人这一颗心就惴惴不安,如今可算安稳了。”
全福道:“我也是,薛郎君不知道,昨夜她追我时,我可吓坏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们昨夜……”
忽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三人停下话头。
过了片刻,杜五郎进来,好奇道:“咦,你们在聊什么?怎又不说了?”
全瑞应道:“不过是问问右相府的女婢是否还来。”
杜五郎会意,笑道:“她不来了你们很高兴吧?”
杜媗进来道:“但与五郎说了吧,免得他心中疑惑,反而说漏了嘴。”
全瑞问道:“五郎疑惑什么?”
“我与你们说,昨夜不是有凶徒来过吗?我在正房见到几个带着金汁的脚印。”
“啊。”全瑞道:“那该是小人没留意踩到了……”
杜五郎不等他说完,道:“但怪的是,我台窗上也有,可只有那凶徒爬上我的窗台。”
全瑞吱唔着,道:“五郎,是小人上了伱的窗台。”
“我是说昨夜有凶徒闯进我屋中,猛地一捶我。据说是太子想要灭口,唉。他定是与全管事踩到了同一滩金汁。”
“小人是说,”全瑞道:“就是小人猛捶了五郎的床。”
“啊?”
全瑞道:“其实就没什么凶徒,都是大娘与薛郎君安排的,为的是让右相更信任薛郎君。”
杜五郎眼睛瞪了瞪,其后却也明白过来,道:“我就说太子不会派人来灭口的,但你们也不必瞒我吧?我口风可紧了。”
“倒不是瞒你。”薛白道:“怕你在皎奴面前演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