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你倒是管管他们啊,这个家成什么样子了?”
“好!”
杜有邻将手中书卷一甩,朗声喝道:“将那敢在外与人斗殴的畜生捆了,老夫要行家法!”
卢丰娘也是高门大姓出身,听他要打自己儿子,终于发了火,尖声大叫起来。
“老匹夫,欺我娘家无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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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醉熏熏地被扶下马车,杜五郎就在前院,连忙赶上前,与全瑞从田家兄弟手里接过薛白。
走到第四进院时,正见到杜有邻在正房门前向卢丰娘好言相劝。
“老夫岂无考虑?如今虽无了俸禄,我杜家在城外毕竟还有些田产,只要稍节省些……”
杜有邻瞥见有人来了,挺直了腰板,双手背到身后,咳了两声。
再看那两个少年郎,一个鼻青脸肿,一个酩酊大醉,不由勃然大怒叱道:“两个不成器的,终日在外浪荡,自己看看成何体统!”
“郎君息怒。”卢丰娘脾气还是好的,转而倒安抚起杜有邻来,给足了他面子,将他哄回房中。
再转过头来,却见薛白摇晃着脑袋,正在努力清醒。
“这孩子。”卢丰娘无奈地叹息一声,让杜五郎将薛白扶进屋去。
“彩云,去让厨房熬碗解酒汤。青岚,帮他把头发上的雪水擦了,傻看什么?这天气莫着了凉。”
安顿好薛白,又唤了两声,青岚才傻乎乎地转过头来。
卢丰娘心骂这婢子是魔怔了,再一看薛白,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连忙将青岚支到后罩院去做事,她则转回正房,与杜有邻嘀嘀咕咕。
“这般想来,妾身真是大错了,将这般一个俊俏男子安排在后院住着,郎君你想想办法。”
“唉,妇道人家做事。”杜有邻不耐烦地道:“老夫会安排。”
“太好了,郎君你只要肯管家事,自是一切都妥的。”
卢丰娘浑然忘了之前还骂杜有邻糊涂,此时只觉他威严正直。威严的是长相气度,正直的是不纳妾的操守。嗯,他还博览群书,当然会有办法。
暮鼓响过,天色渐暗。
用过晚膳,卢丰娘有些不放心薛白,重新往东厢走去。
夜色中,她忽然吓了一跳,因见到两道人影悄悄摸到了薛白屋门口,也没提灯笼。
屋门被推开,透出些许月光,才能看到襦裙飘飘,正是杜家姐妹闪身进去了。
再一看,卢丰娘还发现曲水正站在拐角处把风,不由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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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睡得正香,感到有人在推自己,鼻间闻到了淡淡的苏合香。
睁开眼,却是杜妗俯在身前。
“这是喝了多少?醉了?”
“三杯,我防着他。不算太醉,主要是又困又醉,喝了解酒汤好多了。”
“我们都担心死了,你睡得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