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白孝德是大将、名将,段秀实官职与名望都低得多,这么做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
他转过头,见段秀实已大步而出,连忙唤道:“段将军,你这是要去哪?”
“让韩御史见笑了。”段秀实道,“我去办些事情,晚些再与你把酒言欢。”
韩滉遂跟了上去,道:“将军可是要去郭曦营中,我随你一道去。”
“不必,此乃我一人之事。韩御史此来却代表了朝廷,不宜牵扯此事。”
“将军可知我为何事前来?”
显然,白孝德并没有把韩滉来的目的告诉段秀实,段秀实摇了摇头,韩滉遂再将鄠县的案子说了一遍。
段秀实听罢,问道:“韩御史所说的画像,可否给我看看?”
“稍待。”
韩滉让随从将所携带的包裹拿了过来,将画像递了过去。
段秀实看过,道:“既如此,韩御史就更不必去了。”
“为何?”
“因为此二人已经被我诛杀了。”段秀实道,“连同与他们一起杀害百姓、抢掠民女者一共十七人,现已悉数授首。”
他神态很平静,可眼神正气凛然,有不容侵犯的威严。
而方才他回营见白孝德,是请白孝德不要出面,他将独自一人去承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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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御史只需要等过些日子事态平息了,宣读他们的罪行,即可回朝复命。”段秀实又道。
说罢,他一抱拳,径直往郭曦营中赶去。
韩滉愣了愣,依旧还是追上前,再次道:“我与将军同行。”
“大战当前,此事牵扯朝廷,反而不美。”
“朝廷命我前来,为的是整肃纲纪,而不仅在于杀人。今凶徒虽死,而纲纪未肃,于国何益?!”
段秀实眼中泛过一丝异彩,不由赞了一句。
“好!”
一堆堆的篝火已然被点了起来,郭曦的军营中火光通明。
披上了盔甲的士卒走到营栅处站定,拔出佩刀,呼喝道:“段秀实欺人太甚,必杀他!”
在他们看来,段秀实欺负他们将军不是第一次了,就在昨天,与他们将军交好的杨将军只不过是在大营纵马,便被段秀实杖杀。
因白孝德出面,大帅没有处置段秀实,他们将军前去申张正义反而被叱责了。
结果今日,段秀实竟悍然又杀了他们营中十七人。
此仇若不报,往后谁还看得起他们?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呼喝声被风一吹,传开来,传到了营栅之外,传到了段秀实的耳中。
段秀实把腰间的佩刀解下,挂在马鞍上,然后不慌不忙地把战马系在一棵小树边。
之后,他就这样手无寸铁地往郭曦营中走去。
韩滉说陪他一起来,却没想到他原来打算这样来,不带一兵一卒,连武器也没带,简直是任人鱼肉。
说心里话,韩滉有些后悔了,彼此第一次见面,话都没说上两句,他仅仅是凭借着初见的印象就要将性命托付在段秀实身上。
可话都说出去了,哪怕只是为了相门子弟的面子也得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