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阳虽不信儿子的话,也不大放在心上,道:“天枫院的名头虽大,可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不然的话四处结仇,每天就是应付来寻仇的人也够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我老了院里的事物就要交给你打理,不要整天胡闹,也该学着管理院里的事物了。”说着话以掌代剑,一伸手向李子怡头顶击下。
李子怡知道父亲时常在没人的时候考校自己回光剑法的进展,这时却只听着父亲嘴里说着“结仇”、“寻仇”满脑子想着陈三走时留下的话心神不定,突见一掌打来以为父亲知道了自己在沈老头那里杀人的事情,竟不敢闪避,叫了声“爹!”险些跪下。
李建阳见儿子竟然不闪不避,眼看一掌便要落在儿子的头上,突收住掌力,沉声道:“怎么了,若是在江湖上和人打斗这招就要了你的小命了。”脸上颜色颇为不悦。
李子怡道了声“是。”努力打起精神和李建阳拆起招来。李建阳使了一招“雪虎爬山”李子怡本该用“黄龙摆道”来拆,只是心中有事精神恍惚,竟使了一招“化蝶成仙”自己反倒迎了上去。李建阳猛收住掌力,怒道:“是谁教你这样出招的?”李子怡被父亲一声怒喝吓得到定了心神,道:“孩儿心中有事,乱了心神一时使错了招式……”本想不再隐瞒将酒肆中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父亲,谁知李建阳怒气冲冲的将李子怡的话打断道:“真是你使错了!世上那会有这般巧的事情。这几天你到底见过什么人,老老实实的给我说出来。”
李子怡见父亲动了真气,不敢在有所隐瞒,如实将刚才在酒肆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坐在太师椅上的李建阳听完跪在一旁的儿子将酒肆中发生的事情说完后,把刚刚想起的那件事放在一旁,皱眉道:“姓贺的,江湖上没有听说过什么姓贺的人物,更不要说和天枫院有交情的人。”这时一名仆役突然走了进来道:“禀老爷,东长老让小人过来告诉老爷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李建阳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那名仆役看了跪在地上的李子怡一眼急忙退了出去。
李建阳道:“子怡,你将那姓贺的使的招式使一遍我看看。”李子怡听罢站起来,竭力回想自己与贺老大过招时的情形,把招式一一施展了出来。李建阳待李子怡将招式使完,“噫”了一声道:“这些招式倒像是在那里见过,你用白狐卧雪他怎么拆解。”李子怡道:“他突然一转身,绕到我背后,我本以为他会一剑刺过来,不想他却把身子向后一仰踢出一脚,险些被他踢中。……”李子怡话没说完,听身后“噫”了一身,李夫人走了进来。原来刚才仆役见李子怡跪在地上,便急忙跑的后院告诉夫人老爷正在责骂少爷。李夫人前几日受了风寒正在后院休息,听了便急匆匆赶来,正巧见李子怡使完了那一招。
李建阳见忙道:“夫人不在后面休息怎李夫人坐定后道:“这不是东华烽火城赵家的功夫,怡儿你怎么会使了。”
李建阳听了一拍额头道:“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赵家的功夫。”李夫人白了丈夫一眼道:“天枫院的功夫天下无敌,赵家三角猫的功夫你又怎会放在心上。”李建阳听了哈哈一笑道:“夫人这是在笑话我,天枫院难道就没有你的一半么?怎么一说起娘家的事情来倒像和天枫院成了仇人似得。”李建阳接着把刚才在酒肆中发生的事情让李子怡从又和李夫人说了一遍。
李夫人听了皱着眉头道:“烽火赵家……”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深夜恶斗
李夫人道:“烽火赵家和咱们可从没有什么来往,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在风月城,还专程跑来。”李建阳重重的“哼”了一声对李子怡道:“你干的好事。”语气反倒不似刚才那么重。天枫院虽和古黎国关系密切,但毕竟是江湖上的人,杀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弄清到底是杀了什么人防备着些也就是了,况错也不全在儿子这里,又是失手。比起刚才想起的那件事来也算不得什么。
李夫人本是东华国的公主,生来好武,杀个把个人也不觉是什么大事,对唯一的宝贝儿子从小又极是溺爱,听丈夫这么说便道:“他那样羞辱怡儿,杀便杀了他又能怎的,都是自找的。若是敢来天枫院捣乱,我让父皇下道旨意还会有他好受的?”李建阳听摇摇头无奈道:“儿子迟早要被你宠坏了,人已经杀了,我到不担心赵家来寻仇,只是不知道他们来风月城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李夫人不以为然的道:“他们来能有什么事,多半是不知从那听说了咱们回风月城,趁机来套套交情罢了。”
李建阳对自己这个妇夫人多少有些敬重,听夫人这样说苦笑道:“事已至此再说也没有什么用。夫人还是回后院好好修养。”李建阳说着看了李子怡一眼站起身来道:“子怡随我去看看皇子和高先生何时动身。”李子怡应了一声跟在李建阳身后走了出去。李夫人也站起身来,奇道:“皇子要走了么?怎么这么着急。”见李建阳摇了摇头便不再问,只是道:“赵家不来便罢了,若是来了我自然会处理。”
李子怡随着李建阳到了高东阳休息的房间时,黎千晓已经收拾妥当,见了李建阳忙起身道:“侄儿正要去与李伯伯和子怡兄弟道别,李伯伯到亲自来了。”高东阳也起身道:“院主真是客气了。”李建阳还礼道:“皇子和先生客气了,本还想趁这几天与先生好好讨教功夫,偏偏先生刚来就要走,更没有一点时间招呼先生,若是让贵国公主知道了,怕是又要说天枫院小气了。”说着话掏出一支玉瓶接道:“匆忙之间也没有什么东西,这瓶子里装的是我这次带着的千花碧玉液,还望高先生不要嫌弃。”千花碧玉液虽比不上古黎国皇宫里的三花九子丸,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疗伤圣药,颇有名气。
高东阳接过玉瓶子到似并不甚在意只随意说了句:“多谢院主了。”,又顿足叹惋道:“难得一次机会……难得一次机会……”言语中极是惋惜。好不容易与难得一见的高手相遇,却马上就要分开,心中自然不悦,可快马来信却又没有丝毫办法。
李建阳猜此人练武成性,便道:“东长老是在下的恩师之一,武学造诣不知要比我高了多少,高先生有什么疑问一路上尽可以请教东长老便是。”
高东阳以为李建阳让东长老随行本意便是如此,喜道:“如此真是多谢院主了。”
几人有寒暄一阵,才匆匆上路。一路上高东阳只是与东长老讨教,东长老起初本不多搭理,后来见高东阳一片赤诚,慢慢的话也多了起来,倾其所知,有问必答。高东阳号称黄精国第一侍卫,武学造诣自然不差,东长老也觉受益匪浅,二人聊的兴起冷落了其他人。一众教头只觉无聊的紧,好在黎千晓不时说些笑话,全无半分皇子的架子,到不至于苦闷到极点。
如此走了几日,路上没有出了半分岔子,一日几人在客栈中休息。黎千晓在床上想着用不了几日便又能见到那个蒙面公主,心中越发的想念,过来一阵又有些好笑,连人家的样子也没有见过,到这样的想着人家,说不定是个丑八怪,想着那刁蛮公主的娇癫傲慢的样子,竟不觉又有些发痴。过了一阵又想,她却未必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如此想着直到半夜还是睡不着,索性起身下床,走到客栈院中。
当夜月色极好,黎千晓看着空中月色,想起前几日李子怡在沈老头酒肆中与自己说过的话,却不知道这个刁蛮性子的公主是不是与自己和亲的黄精国公主。又想给李子怡一搅跑了两个大盗也不知道李建阳知道了没有,若是被李建阳知道少补得又要责骂一顿了。想到此处又不由有些担心李子怡,不知道李建阳会用什么法子责罚李子怡。又想李家真可谓对古黎国鞠躬尽瘁,若没有天枫院古黎国哪来的这份安宁,心中极是感念。
时值初秋,白天天气还热的很,到了晚间凉风徐来颇为惬意。黎千晓脑子里胡乱想着信步向客栈外走去,想着事情,也不觉路远,也不知不觉走到客栈后乌蒙山中。
乌蒙山山势突兀形如刀削势冲霄汉气象森然,山中树木都极是高大,一阵清风抚过,树木枝叶在月影下聚散不定。黎千晓看着发了一阵呆,人真像这些树木枝叶一样,虽然都在同一块土地上活着、长着,聚聚散散却全由不得自己。若那刁蛮公主并不是黄精国选来与自己和亲的公主,这次回去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见到。不由心中一阵惆怅,不知不觉已走的路远,起初还不在意,直到听到一阵打斗声才是一惊,立即躲在一颗树后不敢动弹。过来一阵偷眼观看猜想没人发现自己,只见林中一片空地上一帮白衣人与黑衣人男女约二、三十人相斗。
黎千晓心中慌乱躲在一颗树后,恐这些人发现自己,一动不动的偷眼观看。黑衣人不足十人,已落了下风,白衣人越斗越勇叱喝之声愈大,渐将黑衣人逼到悬崖边。
黑衣人身处险地丝毫不惧怕,忽“啊”的一声,其中一个黑衣人肩头被砍了一刀。旁边一个黑衣女子忙道:“师兄,你要不要紧。”被砍中的黑衣人咬牙大喝道:“不打紧,不要管我,结灵雾阵。”其余黑衣人听了,各站定一个方位,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的膏脂涂抹在自己的剑上,顿时蒙上一层淡黄色的雾气。
黎千晓听了那黑衣女子的话浑身一震,脱口道:“难道是她?”幸而两帮人都在专注打斗,没有注意到黎千晓。只听其中一个白衣人慌道:“灵雾阵,他们要使出灵雾阵了。”为首一个白衣人“哈哈”一笑道;“灵雾阵需要二十八人站定二十八星宿方位才能发挥威力,凭这几人又能成什么气候。”那黑衣女子怒道:“放你妈的屁,就是我们这几人也把你们通通都收拾了。”
黎千晓听了那女子的话又是一震,道:“是她,真的是她!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借着月色细细向那女子望去,只觉那黑衣女子身形、模样甚至蹙眉的样子都和黄精国公主一般无二,却全然不想堂堂黄精国公主又怎会深夜跑到这荒郊野外与人打斗。还、还、还……弄了个他妈的什么师兄出来。
为首的白衣人轻薄的嘿嘿一笑,道:“好厉害的小妮子,众兄弟留神点儿,别把这姚师妹弄死了。免得大伙辛苦一夜回去连享用的东西也没有。”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黑衣女子脸上也蒙着黑纱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可清晰的看见气的浑身颤抖,怒道:“先杀了你再说。”话音刚落,剑上薄雾霎时间变的金黄耀目,笼住身周数尺,便似一团黄光向为首的白衣人滚去。躲在树后的黎千晓听了心道:原来她在师门用的是假名,姚这个姓用的真好!黄精国在古黎国之北,女自北国来,北国有佳人……不知道她名字用的是什么,想必也美的很。
为首的白衣人嘴上虽轻薄,心底却知道灵雾阵的厉害,在阵内自己看不到敌人,敌人却可清楚的看清自己,而且听说在灵雾阵中听不到丝毫的声音,若是阵结的足够大,一时半刻逃不出阵外只有受死的份,灵雾阵最可怕的是,听闻由二十八个功力足够并且相等的人一起结阵在阵内的人会看到幻想,使用阵者根本不用刀剑,阵内的人就会被幻想所迷惑自残而死,因此不敢大意纵身一跳躲开。旁边一个白衣躲避不及,惨叫一声被黑衣女子剑光将右耳朵扫下一块来。
白衣人见同门遇难,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把药草,放在嘴里大口咀嚼起来。待将药草全部嚼碎后,混着口水全部喷在刚才一同掏出的木蛊之上。顿时一阵“啛啛喳喳”之声,百万只桑蚕同时咀嚼树叶一般,黎千晓躲在树后听见如百虫抓心一般,喉咙一阵奇痒,用手按在脖颈上,依然难受异常。
刚才被砍中的黑衣人听了那声音,心中一惊,刚要开口说话,木蛊中声音一变,“嗡”的一声,一大群金黄色蜂虫从那只小小的木蛊中飞出,大叫一声:“撤阵!”自己先撤了剑上的粉雾,用剑护住全身。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章 大难不死
姚师妹一只都最听自己这个师兄的话,听了呼喊也不问缘由,急忙撤去剑上粉雾。其余几个黑衣人稍一迟滞,被飞入粉雾中的蜂虫叮咬,只觉一阵奇痛传遍全身,大声呼号起来。受了刀伤的黑衣人虽及时撤去剑上粉雾,终因刚才挨了一刀,行动难免迟滞,几次都险些被蜂虫咬到。姚师妹自顾不暇虽然有心上前相助,却无能为力。片刻间只剩这二人没有被咬到。黎千晓见了心中大急,不知怎样想个法子,帮助她解围。
白衣人见师兄*神威,顷刻间便令对头没有反抗之力,剩余两个也都左右难支,俱都放声大笑。忽听黑衣男子“啊”的一声大叫,知他被蜂虫咬中,齐声呐喊助威。姚师妹听到师兄惨叫,心中一急险些被飞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咬中,忙一剑格开,却乱了剑法,眼见要被蜂咬中,黎千晓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住手”从树后跑了出来。
白衣人想不到树后竟还有人,回眼看黎千晓穿着不俗却是一脸的呆相,收起蜂虫,道:“朋友是什么人?”黎千晓刚才见黄精公主危难一线间,脑子里什么都不想,这时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不说一句,一下子叫嚷之声都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几个黑衣人的惨呼声分外刺耳。
姚师妹不知黎千晓是敌是友,持剑护在师兄身前,看着一脸呆相的黎千晓,耳中听的同门师兄弟的惨叫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偷眼看地上被自己杀死的蜂虫,虫身通体金黄,尾部没有蜂刺,除长了一对薄翅外,没有一点像蜂的样子,反更像是蚕。忽听坐在地上运功抵抗被蜂从噬咬奇痛的师兄道:“这是波月洞阴素堂的百毒金蚕蛊……他们只早就准备好了的。”姚师妹曾听师傅说起过百毒金蚕蛊的厉害,听师兄话音颤抖,心中更是惊慌道:“要用什么法子来解毒。”黑衣人咬牙摇了摇头。
为首白衣人见黎千晓半天不说话,怒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其余白衣也跟着呼喝起来,“什么人竟然敢到乌蒙山来捣乱。”“先把他杀了再说。”叱喝之声顿起。黎千晓见状心中惊慌,暗骂自己蠢笨,刚才见了怎么就不知道回客栈把众教头喊来。这时自己孤身一人除了陪上性命,怕是什么用也没有。正胡乱想着,突听一人在身后道:“皇子,你怎么在这里,大伙儿可担心死了。”
黎千晓一看是天枫院一个姓郑的教头,急忙道:“快些去帮黑衣人。”郑教头听了不明白就里,急忙抽刀跳到战团中,正要出刀见了为首的白衣人一愣道:“于德,怎么是你?”于德见了郑教头也奇道:“郑教头,怎么你也来了。”郑教头刚说完话,接着又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二人几乎同时说话,谁也没有听清对方的话。
原来一个姓廖的教头起夜尿尿,发现皇子不在房中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急忙叫起了其余教头和东长老,大家分散寻找,只有郑教头一个人找到乌蒙山中。于德曾经与郑教头有见过数面,见黎千晓显然和郑教头是一路人,心中暗自盘算:若他横加阻拦岂不是被他坏了大事,天枫院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惹不起,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人被他救走?
于德平日行事不端卑鄙龌龊,郑教头本就不愿与他来往,只是平日也没有听到他做下什么大恶之事,又碍于老友,面子上总是给足了于德。这时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