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可能的,这是假的。大人,这契约书肯定是假的,真的已经被我烧毁了,这个不可能是真的。”今日这接二连三的背叛打的张倩是措手不及,而张柔的背叛更是断送了张倩最后的活路,她怎能不惊慌失色,六神无主?此时的她,一心只想证明郝稳婆所说的契约是张家捏造出来构害她的证物,竟不曾察觉自己已在慌乱间将事实给说了出来。
一旁的林进之听此竟是晕了过去。贱人误他,林家不保啊!悔不该贪心信错人,倒弄的满盘皆输,害人害己。
“堂前证物,岂敢造假。”县令高喝一声,让人堵住了张倩的嘴,而后细细看了看契书上的内容手印。
张宝生此时已经有些蒙圈了,他是知道胡萍萍跟郝稳婆已经向闺女投诚了的,不然他哪敢跟林家硬碰硬呀。只是这契约一事,他竟是半点不知道,更不知这里头还有这般波折的故事。
“大胆刁民,此时人证物证聚在,还不给我从实招来。”县令一使眼色,就有人将张倩口中的抹布拿掉。而此时的张倩已然回过神来,她也不搭理县令,反倒直直盯着张柔问道,“这张楚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心甘情愿的背叛我?”
张柔见县令大人并未出言喝止,方才回道,“不曾顺从,何来背叛。”
“不曾顺从?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麻痹我?”事到临头,张倩也只求死个明明白白。
显然张柔并不愿意跟张倩细说,只道,“五妹,张家待你不薄,你怎能这般坑害张家。你可知道,你吃的是张家的饭,流的是张家的血。”
骗她?她骗了五妹又如何,哪里比的上五妹送给她的好姻缘。赵亮那样的人哪为良配?若不是五妹从中作梗,按照张家如今的钱财势力,她定能嫁的比赵亮好。
这世上也只有五妹这个蠢人会跟娘家为敌,更何况还是越发富有的娘家。说什么背叛,她何曾与她合谋过?她不过是一直被五妹坑害罢了。
张倩见张柔答非所问,尖叫道,“什么不薄,不过都是些表面功夫罢了。你不也跟我一样恨着张家么?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得了好东西可曾舍得分给我们?都是一群见不得旁人好的贱人罢了。”上辈子,他们不让林少爷纳了自己,这辈子又不肯将方子交给林家,桩桩件件,不都是害怕她日子过的好了,超过他们家么。
张楚见张倩仍是冥顽不灵,只得问道,“张家亏待了你,那林家就待你好了么?”
“林家待我自是好的,老爷器重我,少爷爱慕我,家里丫鬟奴才捧着我。”张倩大声回道。
县令最是厌烦不孝之人,也腻烦张倩的疯言疯语,当即又命人堵住她的嘴,而后又让人用针将林进之扎醒,沉声道,“原告,你可还有话说?”
林进之哪里还有话说,只能拉着林珣磕头求饶,以免县令定罪太重,林老爷率先将事情一一交代清楚,末了道,“回禀青天大老爷,草民真的是被这恶女所骗。还请大人明察。”林进之是真信了张倩的鬼话,以为张家为了私利杀女灭口,谁知从头到尾竟是这贱丫头自己惹出来的事情。
他林进之原还以为自己将这丫头玩弄于鼓掌之中,没想到到最后就是被这丫头当猴耍,当枪使。
悔意晚矣!
林进之刚才说了那么些谎话,县令哪里还肯信他,还是不曾发言的林珣说道,“求大人明察,的的确确如家父所言,是这丫头暗害我林家啊。原先我张林两家本无旧怨,偏偏救了她之后,家中诸事不顺,新仇旧恨不断,小人脸上这疤痕也是这丫头害的。”说到此处,林珣已是痛哭出声,他见县令并未震怒,又说了好些莫须有的话来栽赃张倩,同时也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恶毒的很。若不是被她所迫,小人真是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的。”
县令见了林珣脸上的疤痕,倒也暗道一声可惜。再一看,旁边跪在地上的张姓姑娘脸上也有疤痕。然而这林珣眼神阴郁,举止畏缩,比不得这张家姑娘眼神清正,举止得体。
张倩听了林珣的栽赃嫁祸,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睁的老大,那泪水充满眼眶,仿佛要滴下血泪来。她刚刚还跟张楚说林家的好处,话音刚落就被大少爷给打了回来。
她愤怒的扭动着身体,竭力的嘶吼着。她在心中呐喊道,“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间所有的人都要背叛她?
胡萍萍,郝稳婆,张柔的背叛不过是让她愤怒罢了,然而林珣的背叛就如那刮刀一刀一刀的在割她的心头肉。张家的小恩小怨早已被张倩抛诸脑后,如今她心里脑海里全是林珣的话。
她不愿意听,可林珣却还在说着。
县令约莫是听的腻了,大声道,“肃静。”
“林进之,击鸣冤鼓,杖十。公堂作伪,杖三十。至于jian女数人,年后问审,暂且关押收监。”话音一落,那林进之就如同一滩烂肉似的被人拖去堂外行刑,不一会儿就能听见他的惨叫求饶声与辱骂张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