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让我缓缓,我得缓缓。”
院长神情恍惚着在椅子上坐下来。
她想了很多。
想艾晴的个人履历,想艾晴对卫杳那超乎寻常的关注。
她还想起艾晴说自己有个妹妹,生产时大出血死了,生下来的女儿没两天也死了。她当时误以为那个所谓的女儿其实是卫杳,后来又觉得不太可能,没想到现在事实出来,卫杳不仅真的是那个女儿,艾晴自己也就是那个所谓的妹妹。
和卫杳一样,院长也觉得艾晴应该就是卫杳的生母。可同时,她也觉得这太离奇了。
她恍惚地想,一对亲生母女,就这么在她面前,陌生人一样地晃了二十多年……
院长缓了过来,开始质问艾晴。
“为什么要把红红扔掉?”院长语气严厉极了,“你不想养女儿,你不会去问问王博贤,他想不想养吗?”
“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
“王博贤有钱有权,我怕他把我抓住关起来。”
“所以你就扔了红红。好,我再问你,如果当时你生的是个儿子,你会扔儿子吗?”
“……”
艾晴没说话。
但她这么个表态,显然比说话还要更让院长愤怒。
事情要从王博贤陪朋友去酒吧的那天说起。
算算卫杳今年二十三岁,加上怀孕时间,所以是二十四年前,从偏远的乡下来到繁华的北京,因学历问题,只能来酒吧应聘服务生的艾晴在给王博贤的包间送酒时,被王博贤叫住,让给他榨两杯橙汁。
那会儿能去酒吧玩的男人,无外乎都是喝酒把妹的,艾晴哪见过来酒吧光喝果汁不把妹的,实在好奇,就趁着榨汁向人打听了下。
得知王博贤出身富贵人家,是首都里有名的公子哥儿,家里的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艾晴动了心思,想学她听过的那些奉子成婚当富太太的传言,让自己也飞上枝头变凤凰。
由于并不清楚今天过后,王博贤还会不会再来酒吧,事不宜迟,艾晴火速找人买了药,加在王博贤的橙汁里。
王博贤喝下橙汁,很快昏睡过去。朋友们没太在意,拿了小费让服务生把他送去酒店,艾晴趁乱跟上,等同事走后实施借精子行为,接着也没回酒吧,坐黑车连夜离开北京。
回到乡下后,艾晴才反应过来,只实施那么一次,她怀孕几率不大。好在过了两个月,她开始呕吐,知道这是妊娠反应,她安心待产,只要能生出个儿子,她以后就是富太太,要什么有什么。
不料那个冬天,她咬牙生下来的,是个女儿。
那个年代还是重男轻女,因此在当时的艾晴看来,女儿就是个赔钱货,完全不能帮她成为富太太,她就生出了个把女儿扔掉的念头。
日子越久,想要扔掉女儿的念头就越深。
出了月子,艾晴立即抱起女儿坐上去北京的火车,却没敢进北京,她怕王博贤在守株待兔等着她。因此到了天津,她就出站,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丢下女儿,匆匆离开。
然而没走多远,想到女儿有可能继承了生父的天赋,长大后也会做生意赚大钱,她就又拐回去,却见有个女人捡起被她丢在树下的女儿,她跟踪了一段,亲眼看着那个女人带她女儿进了家福利院。
艾晴想与其去别的地方找工作,不如就在这家福利院,这样女儿在她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静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便想办法应聘进福利院,准备等女儿发达了,就认回女儿。
后来她女儿果然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