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别说这个了,”我语气更加坚定地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女儿再次把脸转过去。我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我站起来,走近窗户。
“今天早上看来天气不错,”我说。“也许会出太阳。要是出太阳的话,妮基,我们出去散散步。散步很有好处。”
“我想是吧,”她咕哝道。
我离开客厅时,我女儿仍旧叉开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外面的花园。
电话响起来时,我和妮基正在厨房里吃早餐。这几天老有电话找她,所以自然是她去接电话。等她接完电话回来,她的咖啡已经冷掉了。
“又是你的朋友?”我问。
她点点头,走过去打开炉子烧水。
“是这样的,妈妈,”她说,“我下午得回去了。行吗?”她站在那里,一手放在水壶柄上,一手放在臀部。
“当然可以。你能来这里我很高兴,妮基。”
“我很快会再来看你的。可现在我真的得回去了。”
“你用不着道歉。如今你过自己的生活很重要。”
妮基转过身去等水开。水槽上方的窗户还有一些雾气,但外面已经出太阳了。妮基冲了咖啡,然后在桌子旁坐下。
“哦,对了,妈妈,”她说。“你记得我跟你提起的那个朋友,在写关于你的诗的那个?”
我微微一笑。“哦,记得。你的朋友。”
“她想让我带张照片什么的回去。长崎的。你有这样的东西吗?旧明信片什么的?”
“我想我可以找一找。太荒唐了”——我笑了一声——“她能写我什么呢?”
“她是个很棒的诗人。她经历了很多事情,你瞧。所以我跟她说了你的事。”
“我相信她一定会写出了不起的诗来,妮基。”
“就旧明信片什么的。让她看看一切都是什么样的。”
“这个嘛,妮基,我不敢肯定。得看得出一切都是什么样的,是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又笑了一声。“我待会儿给你找找看。”
妮基刚在一片烤面包上涂了些黄油,现在又把黄油刮掉一些。我女儿从小就瘦,却担心变胖,让我觉得好笑。我看了她一会儿。
“话说回来,”我终于说道,“真可惜你今天就要离开。我本打算今晚一起去看电影。”
“看电影?为什么,在放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放些什么电影。我以为你会清楚些。”
“说真的,妈妈,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电影了,不是吗?从我长大以后。”妮基微笑了一下,霎时间她的脸变得孩子气。接着,她放下小刀,盯着自己的杯子。“我也不常看电影,”她说。“在伦敦总有一大堆电影看,可我们不常去。”
“啊,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去看戏。如今有公车直达剧院。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演什么,不过我们能查到。本地的报纸是不是在那里,就在你后面?”
“好了,妈妈,别麻烦了。没有什么意义。”
“我想他们不时会演些好戏。相当现代的。报上有。”
“没有什么意义,妈妈。我今天就得回去了。我很想留下来,可是我真的得回去了。”
“当然,妮基。不必道歉。”我给了桌子那头的她一个微笑。“事实上,你有处得来的好朋友,我感到很欣慰。随时欢迎你带他们来这里。”
“好的,妈妈,谢谢你。”
妮基睡的空房间是个简陋的小房间;那天早上,阳光流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