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利亚·切尔维亚科夫,五岁。
现在是一名摄影师。
如果还有什么留在记忆里,那是一张全家大照片……
在最前面的位置是手拿步枪的父亲,戴着军官的大檐帽,就连冬天他都戴着。大檐帽和步枪比父亲的面孔还要显得清晰。我非常想拥有这两样东西——既想要大檐帽,又想要步枪。男孩子嘛!
和爸爸并排坐着的——是妈妈,我记不清那些年里的妈妈,记得最多的,是她在干活:不停地清洗什么白色的东西,散发着药味。妈妈在游击队里当护士。
我和弟弟也在那里的某个位置。他总是生病。我记得——他全身通红,结了一层疮痂。他和妈妈在深夜里哭。他哭是因为疼痛,妈妈哭是由于害怕,担心他会死掉。
接下来,我看到,好像走到了一座乡村的大房子跟前,那里是妈妈工作的军队医院。许多农村妇女拿着杯子向这里走来。杯子里盛的是牛奶。牛奶倒进水桶里,妈妈在桶里给弟弟洗澡。弟弟在晚上没有哭喊,睡着了。第一个这样的夜晚……早晨,妈妈对父亲说:
“我拿什么来报答人们啊?”
大照片……一张大的全家福……